眼看二人走远,青淮握住湫儿的手,向江如济身前一牵,浅浅一笑,“让姑娘受惊了,主母就爱动手打人,我和鹰扬十岁起才被谢太夫人找到,接来陪少主,我要是江家人,也要被打。”她安慰一下,湫儿心下放松,笑着摇了摇头。
青淮知趣地说:“好了,主母走了,你和少主好好说说话。”说完冲他们狡黠一笑,跑远了。
湫儿好奇地问江如济:“你阿娘因为什么事打你?”
江如济忘了接话,心中地震山崩,原来人靠衣装,说的真的不错,湫儿穿上贵女装束,那么美丽倾城,天资绝色。
“对不起,我替她向你道歉。”
“说什么对不起,是你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向你说谢谢!”
“对我永远不用说。”
江如济发觉自己说话逾矩,立刻转开话题,望向湖水:“我阿娘就是这样,她向我打听余天凌,我忍而不言,她便不高兴了,刚才又迁怒到你身上。”
湫儿一听是他的家务事,缄默一瞬,“天凌的事,早晚要知道,瞒是瞒不住的,也不知道天凌昨晚有没有事。”
江如济良久才说道:“你很担心他?”
“是啊!”湫儿根本没有察觉江如济的异常。
“一早,唐舒瀚去方家看过,他已经安全回来。阿爹说你余毒未尽,让你在家里多待几日,等你全好了,我送你回去。”
湫儿点点头,她明白余天凌是不会踏进江家一步的,不然早来接她了。
说话又戛然而止,江如济忍不住抬眼、湫儿也正在看他,湫儿水润灵动的眸子里,映着他的影子,江如济慌地避开她,向前快走几步,到了三出桥上,湫儿见他快步向前,以为他有急事,也快步跟着。
她在山中长大,平日穿的简朴素净,从没刻意打扮过,今日穿着及地的长裙,她心思又都在江如济身上,哪里还顾得上脚下,也不知道要拎起裙摆,更不懂走路要碎步轻移,像风摆玉荷、摇曳生姿才好看。
她心里一慌,穿的忐忑,初来乍到,又不熟悉路径,江如济又觉得自己有些失礼,突然转身,两人撞在一起,湫儿终于踩到裙边,一个前倾,就要扑到江如济怀里,她昨晚举动已经很是令她难堪,如今意识清醒,怎可再扑入他怀。
湫儿向桥栏一靠,她个子高挑,桥栏只到她腰部以下,一个旱地拔葱,她头下脚上,跌落桥下,江如济伸手一拉,抓了个空,眼见水波粼粼,他一蹙眉,心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头晕眼花,也跟着落水。
“噗通、噗通”两声,竟然一时无人发现。一来白苹水榭少有人来,二来江家下人一直不多。
江如济仰面沉在湖底,五指用力想抓住些什么,但眼耳口鼻,被湖水倒灌,心脏快要炸裂。桥上隐隐约约站着一人,耳窝里水流的声音,猛烈冲击着大脑。
脑海中记忆的一幕再次清晰,“今日是你的生辰,要多吃些。”阿娘坐在他对面,用从未对他有过的甜软声音对他说。
雨夜,阿娘满脸泪痕地扑过来,一把将他紧紧抱在怀里,一口一个心肝宝贝的叫着、哭着。那是阿娘第一次紧紧地抱住他,她怀里温暖甜香的味道,他怎么也闻不够。
“江如济、江如济、你醒醒……少主……少主……”
冷桂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