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啥会有姜思鹭家的地址啊?”
姜思鹭陡然清醒。
她试图站起身,一个“他”字刚出口,后半句就被路嘉的眼刀削掉。
“你闭嘴!”路嘉猛一指姜思鹭,“我在问他。段一柯,你不要回避我的眼神,我这么多年的宣发不是白做的,事情绝对有问题——”
段一柯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也有点困,而且有点不耐烦。他越过路嘉的肩膀,和一脸慌张的姜思鹭四目相对。
女生显然是睡了太久,头发蓬着,抱着一个胡萝卜抱枕望着他,像只慌张的兔子。
段一柯有点想笑。
当然,他没笑,他还是那副很困的样子,仰在沙发上,手指掸了下膝盖。
姜思鹭想,他在掸什么?她家又没灰。继而想到,这可能是表演系学生,一种在表演开始之前装腔作势的起范。
刚想通了这一点,她就听见段一柯说:“不好意思,我俩是单纯的,纯情房东俏房客的关系。”
姜思鹭:“……”
胡萝卜抱枕掉到了地上。
路嘉应该是脑回路使劲转了转,才理解了段一柯这句话的真正含义。她一脸震撼地看向姜思鹭,颤声问:“他学了四年表演……”
“是他妈去学的说骚话?”
……
姜思鹭的卧室,最终成了路嘉补觉的地方。
灯全关,窗帘全拉,门窗紧闭,姜思鹭给这位找了她一夜的老同学打造出一个完美的睡眠环境。
混乱之后,还是有些感动。姜思鹭在上海待了两年,作息颠倒是家常便饭,以前从来除了催稿的编辑,还没有人因为收不到她的回复担心过。
还一下……两个。
关上门的姜思鹭,回头看到了客厅的段一柯。
他应该也挺困的,低着头,不大讲话,靠在沙发上,有时候闭一会儿眼,缓过劲儿再睁开。闭眼的时候,睫毛垂着,整个人显得分外疏离。
客厅没有卧室暖和,姜思鹭拿了条毯子给他。
段一柯却没接。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安眠药,说:“吃得挺勤,当饭呢。”
……这是在学她说话。
姜思鹭有点恼:“我早就不吃了,我昨天是……我昨天……”
我昨天满脑子回想着和你同居的台词我睡不着。
这话谁说的出口?
姜思鹭一鼓腮帮子,干脆不说了,抱着腿坐回沙发,怀里塞一根胡萝卜抱枕。
药效显然还没过,坐了一会,她又开始犯困。迷糊间,怀里一软,是段一柯把掉到地上的胡萝卜塞回给她。
她睁开眼。
男生单手拎着包,穿上外套正准备走。她抱紧胡萝卜,忽然还挺委屈。
她喊了一声。
段一柯回头。
她说:“那你刚才说的话……”
“哪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