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月华如练,轻柔地洒在幽静的后宫小径上。齐朝歌身着一袭素雅的寝衣,外披薄纱,脚步轻盈地穿梭于宫墙之间。
穿过曲折的长廊,推开门扉,齐朝歌踏入室内,只见齐瑾瑜坐在窗边,手中握着一卷古籍,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
齐瑾瑜闻声抬头,目光落在齐朝歌身上。她轻轻放下手中的古籍,书页间夹着的几片干花随之轻轻飘落。“你怎么来了?”
齐朝歌轻步上前,“冷寒的伤势如何了?”
齐瑾瑜微微一笑,眼波温柔,“太医看过了,说是箭伤虽深,但幸得及时救治,已无大碍。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齐朝歌轻轻叹了口气,那声叹息仿佛融入了夜色,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忧虑与释然。
齐瑾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敏锐,她轻启朱唇,“你是猜出来今日那些杀手,真正的目标其实是我吧?毕竟,我要远嫁东陵和亲的消息,虽未正式昭告天下,但在京中已是暗流涌动。”
齐朝歌闻言,心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她缓步上前,“对不起。”
齐瑾瑜目光深邃地望向齐朝歌,她轻轻一笑,“这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替他说对不起。其实今日御城军没有及时赶到,我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了,那箭矢就是冲着我来的,稍微一细想就明白了。皇权斗争,你我皆是牺牲品。”
齐朝歌缓步至齐瑾瑜身旁,“你的心上人是冷寒吧?”
齐瑾瑜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无奈,她轻轻点头:“是啊,可他只是暗卫。”
从齐瑾瑜的寝宫离开,夜色愈加深沉,齐朝歌踏着细碎的月光,穿过一道道幽长的宫巷,御书房的轮廓渐渐在前方显现,灯火阑珊中透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庄严。
御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皇帝沉稳的身影,他正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门外,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随后,一名太监尖细而恭敬的声音响起:“启禀陛下,三公主求见。”
皇帝闻言,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随即轻轻搁于砚台上,目光透过烛光,望向紧闭的殿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轻轻抬手,沉声道:“宣。”
随着太监的应声退下,殿门缓缓开启,一道清丽的身影映入眼帘。齐朝歌踏入御书房,目光先是在皇帝身上停留片刻,随即缓缓垂首,行了一礼:“儿臣朝歌,参见父皇。”
皇帝的目光温和了些许,放下手中沉重的奏折,轻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来此?可是白日里受惊不小,心中尚有不安?”
齐朝歌轻抬眼眸,眼中闪烁着关切与柔情,她轻声道:“父皇,儿臣并非因白日之事心有不安,实则是路过御书房,见殿内烛光未熄,想是父皇仍在为国事操劳,心中不忍,便进来看看父皇是否过于辛劳,需得儿臣侍奉左右。”
言罢,她缓缓上前几步,目光落在皇帝略显疲惫的面容上,心底涌起一股暖流,轻轻抬手,欲为皇帝斟上一杯热茶。
皇帝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意,缓缓开口:“朝歌,你出使东陵国,可有窥见那新皇的真容?你五妹瑾瑜,即将远嫁东陵,为两国和平联姻,她的未来,朕甚是挂念。”
齐朝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她轻轻抬手,指尖轻触着温热的茶杯。“父皇,东陵新皇,确是英俊非凡,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气,只是岁月在他脸上轻轻刻下了痕迹,显得比儿臣想象中的更为成熟稳重。他的长公主,与五妹瑾瑜年岁相仿,二人若是站在一起,那定是各有千秋,难以言喻其美。”
皇帝闻言,眉头微蹙,沉声道:“他的长公主,都这么大了?”
“是啊!儿臣在东陵时,有幸得见长公主殿下。她身着华服,步履间尽显皇室风范,眉眼如画,既有女子的温婉,又不失皇族的尊贵。她的一言一行,都透着落落大方的气质,让儿臣不禁想起了四弟,他若是见到长公主,定会为之倾倒。儿臣曾私下想象,若二人得以相识,定能成就一番佳话,奈何天各一方,怕是此生都难有交集,实乃遗憾。”
皇帝轻轻拍了拍齐朝歌的手背,眼神中满是慈爱与骄傲,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朕的三公主,亦是举世无双。”
皇帝的目光温柔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细微的角落,他轻声问道:“朝歌,你曾言心仪陆九槐,如今,心中可还有他的位置?”
齐朝歌的眼神柔和而深远,“陆九槐,他确实很好,儿臣记得,出使东陵国时,面对刺客的突袭,是他一马当先,以血肉之躯筑起防线,保护儿臣,儿臣的心被深深触动。”
皇帝的目光深邃,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严肃与关怀:“朝歌,你是朕的公主,金枝玉叶,而他,不过是朝堂上一介草臣,身份悬殊,如若你真的决定跟随他,不会觉得委屈吗?”
齐朝歌轻轻垂下眼帘,眸中似有星光闪烁,她缓缓开口:“父皇,真情难得,身份地位不过浮云。儿臣曾在生死关头,亲眼见证陆九槐不顾一切护我周全,那一刻,儿臣的心便已交付。儿臣所求,不过一世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若能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纵是布衣粗食,亦是儿臣心中最大的幸福。”
皇帝的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凝视着齐朝歌那坚毅而温柔的脸庞。"朝歌,你很聪明,倘若你是男子,定然会是父皇的骄傲。"
齐朝歌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父皇,儿臣虽为女子,亦愿以巾帼不让须眉之志,为父皇分忧,为齐夏国尽忠。身份性别,不过皮相。"
皇帝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齐朝歌退下。“你回去吧!准备准备,过几日开府。”
齐朝歌眼眶微红,跪得端端正正,双手交叠于额前,深深一叩。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儿臣齐朝歌,谢父皇成全!”
她缓缓起身,身姿挺拔,眼中闪烁着感激。她现在才明白,为何父皇让齐瑾瑜嫁去东陵国,而非选择让她低嫁,原来,只是舍不得她委屈。他虽是皇帝,每一步都是权谋,可他还是一个父亲,也有父亲柔情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