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摇曳,将齐朝歌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秀珠!"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慕辰世子,他为何会选择带你离开?你们之间,究竟有何渊源?"
秀珠的眼眶再次泛红,她咬了咬唇,仿佛下定了决心,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回忆的甜蜜与苦涩:“那日,世子不慎失足落入池塘,周围人皆因惊慌失措而不敢靠近,我不顾一切跳入水中,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拖上了岸。世子醒来后,眼中满是感激与惊讶,他问我为何如此勇敢,我……我只是说,奴婢的命不值钱,但世子不同。自那以后,世子便时常来找我,我们谈天说地,他教我识字读书,我则为他缝补衣裳,日子久了,心便也悄悄靠近了。”
秀珠的声音渐渐低沉,眼中闪烁着既坚定又哀伤的光芒,她继续说道:“世子曾说,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唯独人心可变。他告诉我,不愿让我再受这身份所累,要带我远走高飞,去一个没有等级之分,只有你我相依的地方。”
烛火之下,气氛骤然凝固。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随即传来侍女的通报声:“公主,大皇子来了。”
齐朝歌闻言,让刘侍郎将秀珠带了下去。转身之际,门扉轻启,一袭胜雪白衣悄然步入,云澈步伐稳健,眉宇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温润。
“公主,我们查到了一些关于慕辰世子的财物线索。”
齐朝歌闻言,眸光微闪,示意云澈继续。
他语速平缓:“在皇都最繁华的赌场深处,我们找到了慕辰世子遗失的银两。那赌场鱼龙混杂,但好在,我们及时控制住了局面,将一名试图转移银两的赌徒擒获。此刻,他正被押在暗室,由专人审问。”
陆九槐风尘仆仆地踏入屋内,衣袂间还残留着外头的几分凉意,他眉宇紧锁,目光径直投向云澈,急切问道:“那人可有说什么?关于慕辰世子,或是其他什么关键信息?”
“那人声称,当时夜色已深,月光稀薄,他亲眼目睹慕辰背负着沉甸甸的包裹,心生贪念之下,他紧随其后,企图在慕辰不备时劫取财物。”
陆九槐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他上前一步,逼近云澈,声音低沉而有力:“是那赌徒杀人劫财?”
云澈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据那赌徒供述,他并未见到慕辰遇害之景,只道是见财起意,他踏入后院时,慕辰已经不见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了包裹。”
陆九槐从贴身衣物中缓缓抽出一方洁白的手帕,轻轻展开,里面包裹着一小撮湿润的泥土。
他目光凝重,将这手帕递至云澈面前,沉声道:“这是在井边发现的,麻烦大皇子帮忙查一下有什么特别之处。”
云澈接过手帕,目光在那湿润的泥土上停留了片刻,他轻启薄唇:“好,我会尽快让人调查清楚。”
云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室内重归宁静。齐朝歌缓缓转身,轻声细语地将秀珠与慕辰世子之间的故事说给了陆九槐听。
陆九槐闻言,他缓缓走近几步,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殿下,您方才为何没有将秀珠姑娘与慕辰世子之事告知云澈大皇子?”
齐朝歌轻叹一口气,"云澈大皇子,他虽心系皇朝,但其行事背后,总觉藏着几分未明。慕辰世子之事,牵涉甚广,非表面财物失窃那般简单。我若此刻全盘托出,恐打草惊蛇,反而不利于我们探寻真相。再者,人心难测,有些事情,唯有自己亲自掌握,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陆九槐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道:“殿下言之有理,我心中仍有许多疑问,想见见秀珠姑娘,或许能从她那里得到些线索。”
烛光昏黄,将秀珠的住处染上了一层柔和而温暖的色调。齐朝歌与陆九槐轻步踏入,只见秀珠正坐在窗边的旧木桌旁,手中拿着针线,正细心地缝补着一件衣袍。
见到齐朝歌与陆九槐步入,秀珠手中的针线微颤,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行礼,动作间带着一丝慌乱与不安。她福身,声音细若蚊蚋:“秀珠见过公主,见过大人。”
齐朝歌轻抬手,示意她免礼,目光中满是温柔与鼓励:“秀珠,不必多礼。这位是陆大人,他想了解些关于慕辰世子的事,你但说无妨。”
陆九槐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秀珠手中那件半成品的男士外袍上,衣料虽朴素,针脚却细密而均匀,透露出织者的用心与深情。他轻轻上前一步,语气温和而又不失庄重:“秀珠姑娘,这衣袍,莫非是……为慕辰世子所缝?”
秀珠闻言,脸颊微红,轻轻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抹温柔又略带哀伤的回忆。“是的,大人。这衣袍,原是想着他冬日里能穿上,暖和些。只是……”说到这里,秀珠的声音微微哽咽。
陆九槐见状,缓步上前,轻声说道,“秀珠姑娘,请节哀。”
秀珠轻轻抬手,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痕,那抹笑虽勉强,却如同冬日里的一缕温阳,虽微弱却温暖人心。她微微低头,目光温柔地落在了那件未完成的衣袍上,手指轻轻摩挲过那细腻的针脚,仿佛每一针每一线都承载着她对慕辰世子深深的思念与不舍。
陆九槐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秀珠的发间,被一支别致的蜜蜂发钗深深吸引。那发钗以精细的银丝雕琢而成,蜜蜂形态栩栩如生,双翅似乎轻轻振颤,正欲振翅高飞。
他轻轻抬手,动作中带着几分小心与尊重,示意道:“秀珠姑娘,你头上的蜜蜂发钗真是精致非凡。”
秀珠闻言,指尖轻轻掠过那支蜜蜂发钗,眼中闪过一丝不自在。“这发钗……不值什么钱,是奴婢贪玩在市集上随意买来的。”
陆九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眼中闪烁着几分了然与趣意。“原来如此,我本以为是哪位匠人精心打造的杰作,未曾想竟是市集上的偶遇之物,却也别有一番风味。公主素来喜爱雅致之物,这发钗虽不起眼,却别有一番情趣,我想,若是能找到相似的,或许能博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