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站直身子,杯子倏地抵在卫屠岸的胸口上,挑起眼尾笑着道,“让我发现你有其他心思的话…”
“就一起去死吧。”
“好。”
“他生我的气了。”
阴沉宽阔的书房,裴逸有些无奈的声音带着诡异空灵。
站在一旁的管家轻咳一声,对这个看着长大的少爷心疼又埋怨,“您说,为什么就不能跟小少爷好好说呢?”
“分明您为他做了那么多…”管家看着裴逸手中的棕色药瓶,“您别再吃这药了…”
“如果您能直接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小少爷,他一定会心疼您,陪着您修养的。”
管家叹气的声音极为刺耳,“先生,我是过来人,小少爷那眼神,分明是极为喜欢您的,您到底在犹豫什么啊?”
裴逸垂眸看着手中的药瓶,里面的白色药片苦涩,但却勉强能压制住他想要掌控一切的欲望。
至少他能因此得到些许清醒时刻,能够抽离自身,隐约感知到原宋对自己的爱意。
而且…谁能保证如果原宋知道自己的病,会不会真的留下陪他?
他自己都不敢确信。
原宋是多么耀眼多么惹人喜欢一小少爷,要求多高,多追求完美,那凭什么渴望他接受一个这般狼狈的自己呢?
他喉结滚动,“以后不要再提。”
管家眉毛皱出一个小小的十字,最终还是应诺了。
裴逸沉默了很久,语气又恢复成温和雅致的清润,“不过不用担心,现在娇娇只是在跟我闹脾气。”
“大概是前段时间骗他的事儿,被他知道后生气了。”
“他不开心的话,让他在外边玩几天,松松劲儿也好,估计过一段时间后就好了。”
“你看,这次他不是还乖乖被我亲了吗?”
“等下次,他就会愿意跟我回家了。”
“他只是在闹脾气。”
“他只会爱我。”
管家下意识看向裴逸,却发现他的神情阴鸷极了,分明眉眼清隽,甚至是笑着的样子,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而那句“他只会爱我”比起痴情人的坚定,更像是撒旦在宣告凡人的罪罚。
执拗又阴郁。
管家总感觉内心不安,像是有什么事即将发生,而那件事可能会摧毁掀翻现在的一切。
他闭了闭眼,轻声道,“那就祝先生您——
得偿所愿。”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很快,裴氏出了一件关于财务造假的丑闻,裴逸去国外了一趟,裴家的股价才稳定下来,而且…手下有些人也开始不老实,他费了些时间才回了京市。
他坐在车后座,捏了捏眉心,少见的有几分倦意,朝着特助开口时,语调有些哑,“他最近怎么样?”
特助啊了一声,眼眨的很快,话说的有些含糊,“原总挺好的,每天的照片和行程都发到您邮箱了。”
他说完忐忑不安的低头听训,等了一会儿却发现裴逸并没有说话。
他这口气松到一半,就听见那位大佬说,“他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