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又简单收拾起简陋而嘈杂的宿舍,出了大门,零落在异乡城市的街头,赶忙吃起了早餐准备上班。
原如一粒尘埃,漂移浩瀚的天际。览过春夏秋冬,伴陪朝晖夕翳,静侯阴晴月圆,独赏夜邃星稀,吟唱离合悲欢。这粒尘埃,电闪雷鸣惊袭,狂风骤雨洗礼,阳光晨露沐浴,霜凌雪欺冰封。终会消失贻尽,终会无影无踪,终会魂飞魄散。这粒尘埃,遗留的彻彻底底、灰尽烟消,但遗留了一种无言的精神。伴随着又一次新生,又一幕的风景,我好想做一世这粒与世无争的尘埃,自由自在地徜徉在天地之间……
二十年晃若烟云,那次虔诚的祈祷佛仅是自己心中种下的惟愿。但我一直未能踏足安吉,了还此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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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莫回头,红尘不计酬。
辛酸多少泪,一笑泯春秋。
11月份时,感到工资报酬实在太低,便辞工了。这期间有空闲时,便逛逛风景,溜溜市场,学习南方的服装工作室的运营方式。至12月10号,便乘车离开了安吉,回到了家乡。
那年正赶上父亲63岁生日,自然更加热闹喜庆。
“钱虽没挣到,只要平安回来就好。”母亲笑着说。
“都当家的人了,挣不到钱家里用什么开支?”妻子说。
“还有我呢。”父亲说,“春节不用操心,家里养有肥猪,还愁啥?只要够用就行,明年再挣。”
在安吉这次没挣到多少钱,下雨天很是湿冷,透骨的凉,窝在家里,陪着孩子,又教其练字诵诗。自己也偶尔抽时间写一写文字。刚呆了三天,师娘带来了一位光山人,说是出外加工羽绒服,问我还去不?并说年底只剩一个月,给一千元工资,报车费。
我便应承了下来,当天收拾好行李,按地址夜晚九点乘上火车,到了山东省聊城,转车再到招远市。
招远是座金城,改革开放受益的早,人民生活富裕,又地处山东半岛,交通发达。到了招远下车后,已是华灯初上,霓虹闪烁,雪花纷飞,刺骨的北风一阵阵狂啸着抹割双耳。马路上已经有寸余厚的冰,我背扛着行李包,一脚三滑,按照事先给予的地址,寻到了城西菜场的门店里。
老板娘在店里,三十多岁,中等身材,修着小短发,喜笑颜开地接下我的行李。两只眼晴骨碌碌地打量着我,一边询问打探着我做衣服的技术功底,一边为我准备晚餐。
由于第一次接触羽绒服,吃过饭后,便开始坐在老板娘的缝纫机前学习。看她从七点钟,一直做到十一点半,才完成了一件活面。然后又帮我做好了一床羽绒垫被,安排在店里1、2米宽的上下床的上床休息。而下床,则是店老板夫妻挤着睡。后来一段时间,偶尔其夫妻半夜,搞些“小动作”将我吵醒,由于工作时间长,人太困,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店老板是凌晨1点钟,从另外一个店面回来的,那时我还没睡着。
“今天在老家又请的一个师傅来了,坐在我机台边看了一晚上,看样子又不会做,咋办?”老板娘汇报着今天我到店的表现。
“明天做做看,不行就做杂活,只剩下一个月就回去了,只要干活实在,就留着吧。”老板说完,就听见了轻微的鼾声响起。
至上午七点半,老板娘已起床,并买回来早餐山东大包子与豆浆。
我起床吃完之后,对着其夫妇说:“西装我就会做,活面袄看看就会,放心吧,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只是开始慢些。”
“那就好。学习一两天,一天做出一件就好。”老板苦笑着回复后,赶着自行车去了另外的主店。
后来才逐渐了解店里的情况。老板农历八月初到招远,提前租了主店,一个月下来,生意不多,便到城西市场租了这家分店。订单才多了起来。店内包括我共请了五名工人。一名裁衣技师,四名缝纫工。
二十天转瞬即过,我每天那时只能做两件活面袄,而且内胆是老板娘做。后来卖样品,我转到主店帮忙干杂活。
其中有一位缝纫工是山东本地的,活干的又快又漂亮,一天可以做六件各式羽绒服。当我帮其做杂工时,学到了很多缝纫技巧。
等回家前两天,老板已联系好货车。其夫妇那年净挣了十万元钱,很是高兴,算账时还送了两件羽绒服与我,多给了两百元钱小费。老板娘听说我会裁衣服,告诉了我羽绒服的加放尺寸方法,并动手为其裁了一件。
老板娘挣到了钱,耳环、戒指、项链托矿上的人置办了,显得更加富态。那时的金价,每克不足百元,仅八十余元每克。当我想为妻子买对耳环时,因回去的时间紧迫,通信又无现今手机方便,而未能如愿。
回去时是人货混装,十八米的大货车,载着合租五家店内的工具与所剩货物。货车车厢前方,用缝纫机台架支撑起一个十平方的空间,垫着羽绒被,盖着被褥,三十几个男男女女挤在一起,两天两夜颠簸着,终于回到了光山,再转回家时,小年已过,到了腊月二十六日。
为儿子准备的礼物是一辆自动汽车玩具,家人各一件羽绒服。那年二姐出嫁天津,春节再也没有回这个家。
山也还是那些山,河也还是那条河。
次日,皑皑白雪淹覆了叠叠群山。
瑞雪兆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