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我成为敌军的梦魇,也成为传说中不死的恶魔,当我身影所至,敌军都禁不住想望风而逃。因为世界上没有人有勇气面对杀不死、却可动辄消失千百人的可怕敌人的。
圣伦历一八九四年七月九日黄昏,初战的结果留下了太多的悬念,最终的胜负还是未知之数,此时的人们,尚无法预见到更远的未来。
但这些都不是目前的我所关心的,因为我即将开始一场异常艰辛困苦又险象环生的逃亡……
第八章 篝火旁的怪谭
第八章 篝火旁的怪谭
进入森林后,很快就遇上了主动负责殿后接应我的卡尔安吉。
与他并肩而驰时,卡尔感激地说道:“元帅,一切都是我的错!因我的鲁莽躁进,致使我军惨尝败绩,还令元帅陷入不测的险境中……我一再失败,并数度顶撞元帅,元帅不但不以为忤,反而为救末将的贱命而不惜孤身犯险,再生恩义高似云天,末将没齿难忘!”
“卡尔,”我轻轻拍了他的肩膀一下,温和地说道,“你的作战经验不足,犯错是必然的,只要你能够从失败中学习,你定会从战火中不断成长起来。而且领兵作战并非你的专长,你是难得的事务性人才,将你放置到战场上,是舍利取钝了!你能有这种表现已是难能可贵了,所以你无需自责过深。今后我有很多方面尚需仰仗你的治事之才。”
“为元帅赴汤蹈火,卡尔万死不辞!”卡尔安吉激动的说道。
“卡尔,你不要轻言生死!只有好好地活着,今后才能为我办事!冰兰视你为亲弟弟,我也把你当作自己的好兄弟!”我诚恳地说道。
“是,元帅!”卡尔安吉双目中闪动着感动的泪花,声音也因激动而沙哑起来。
说话间,我们已经与大部队会合上。接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安全返抵风容谷要塞了。
我略一沉吟后说道:“如果从森林北部离开,无疑是回风容谷最便捷的路,但是,敌人肯定会以重兵驻守在森林边沿,紧扼住镑处要道,所以那样无疑是自投罗网。”
“那元帅可有定计?”卡尔安吉恭敬地问道。
我俊目中闪烁着慑人的精光,悠然地说道:“我们沿流花河下游下行,寻找浅水处伐木渡河,到南岸后从敌人的大后方绕道北上,再次渡河,从流花河上游的山林中觅道回风容谷。这样虽然费时耗日,但比较安全。”
“元帅英明!此计必出敌人所料!敌人哪会想到我们敢从他们的后方逆行呢?”卡尔兴奋地说道。
其余人等对我奉若神明,自是对我的计划毫无异议。
我们抛弃了所有锱重,卸下了身上和套在马上的所有重甲,轻装而行。
※ ※ ※
数天后,我们到达流花河的一处浅滩,然后砍木为筏,渡河而去。
流花河,顾名思义,是因为上游山林的野花和两岸蓝璃花大量飘落河中,沿河水漂流而得名的。
像星星的一样遍洒河心的花朵,形成一条五彩缤纷的七色锦绣,又像是一个流动的天然花园,加上两岸的蓝璃花在春夏之际团团盛放,宛如一片花的海洋,景色相当秀丽迷人。
但此时正在逃难中的我们,却没有半分欣赏美景的心情。
到达南岸后,我们不走宽阔的大道,而是尽量从树林或丘陵地带中择道而行,并实行昼伏夜行,在马蹄上裹上厚布,避开敌人耳目,当接近敌人的军营时,禁止任何生火煮食或夜间明火的行为,生食野味,餐风宿露,苦不堪言。
但是为了活命,为了回到家乡,大家都默默忍受着这种非人的生活。
尽避如此,还是差点被敌军发现了,幸亏身处后方的敌军士兵警觉性不高,我们才能以种种手段引开敌人的注意力,有惊无险地避开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机。
如此一来,士兵中却有不少人因支持不住倒下了。
其中一些在会战中负伤的士兵由于伤口得不到及时的药物治疗以致溃烂发炎,加上连日的奔波、逃亡的困苦、随时面临危机的精神压力,终于客死异乡。
我们只得将他们的尸体就地掩埋,作上记号,以期日后有机会回来收拾骸鼻,运回家乡重新安葬,另外还带走他们的随身衣物,以便战争结束后送回他们在故乡中的妻儿亲朋手中,让死难士兵的家属为他们立衣冠冢。
二十天后,我们终于从流花河上游重行渡江,再次回到北岸。
这天晚上,我们又在山林中扎营,因为已经远离敌军军营,所以生起了逃亡以来的第一团篝火,部下打了些野味围着篝火烧烤了起来。
吃上野兽的烤肉和在森林中摘取的野果,喝上甘甜的泉水,极是惬意。虽然烤肉因为没有盐而显得淡而无味,但大家仍然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