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才起,随忆很快又平静下来,有些自嘲的想,既然已经结婚,生孩子是必然的,她又有什么好震惊的?难不成她对这个男人还有什么期望吗?
随景尧落座后缓缓开口,“秦总误会了,上次见到的那个是我亲戚家的女儿,这个才是我女儿。”随景尧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很快又开口,“我和前妻的女儿,离婚后一直跟着她妈妈。这次来这边主要是来看看她。”
秦铭瞬间明白,原来不是二奶而是大小姐,惭愧也慢慢爬上心头,他之前还误会了她。
秦铭的父亲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见风使舵的本事出神入化,看得出随景尧对随忆的偏爱,马上改口,“一看就知道是您的女儿嘛,有您年轻时候的影子。我上次见过之后还奇怪呢,怎么和您都不怎么像,现在看到这位才知道什么是父女。”说完转头问随忆:“在哪儿上学啊,学什么的?”
随忆一向不爱搭理陌生人,尤其是这种三句不忘拍马屁的人。
随景尧便把话题接过来,“秦总还不知道?她和令公子是同班同学。”
秦父听了后似乎很高兴,“哟,这可是缘分啊,秦铭,以后多照顾点随忆啊。”
秦铭根本就没在状态,胡乱点了点头。
随景尧见目的已达到,便招呼着吃菜。
一顿饭吃的乏味,两位家长从经济谈到政治,又谈到人生哲学。
随忆自始至终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都快僵硬了,腹诽:你们怎么不去看雪、看月亮呢?
秦铭则食之无味,不时一脸愧疚地看向随忆。
随景尧不动声色地观察,感觉到随忆的不耐烦后,很快结束了饭局。
随忆并不知道随景尧的心思,本以为只是平常的应酬,也没在意,直到站在酒店门口道别前,随景尧的一句话才让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随景尧看着随忆上了车,又转头叫秦铭:“随忆这孩子话不多,被人误会也从不解释,如果你方便的话就替她说几句话,如果她有事情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虽然随景尧的声音不高,可随忆还是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几个字,她不知道秦铭有没有听明白随景尧说的是什么,可是她听明白了。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一时间她心情很复杂,有些烦躁。
秦父和秦铭看着黑色的车子缓缓没入黑夜中,才上了自家的车。
秦父很快开口,“没想到随家大小姐和你是同学,随氏那可是平时求着都高攀不上的,如果你娶了随家的女儿……那以后我们秦家的日子就好过了。对了,随忆有没有男朋友?”
秦铭现在心情很复杂,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信了那些人的话呢,她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傍大款嘛,猪脑子也知道不可能啊,他当时是脑子进水了吗?又想起几次见面他避之不及的情景,后悔、烦躁一齐袭上心头。他脸色很难看地回答:“在您眼里是不是除了生意就没别的了?这话如果你早几个月说没准儿还有可能,现在,想都不要想了。”秦铭恼怒地一拳打在后座上,现在还不知道她怎么想自己呢。
秦父没想到秦铭反应这么大,一脸不解,“什么意思?”
秦铭转头看向车外,一脸不耐烦,“您就别问了,反正没可能了。”
秦铭回到寝室后依旧神情恍惚,同寝的同学开他玩笑。
“大少爷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因为随忆啊?”
有人劝道:“哎,你就别想了,她连萧子渊都看不上,又怎么会看得上你?”
秦铭烦躁的抽了口烟,“靠,你们知道什么?那是她爸爸!”
“什么?别开玩笑了!”
秦铭瞪他们一眼,“谁跟你们开玩笑了!我今天才知道,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你知道随氏身家多少吗?”
有不知情的人一头雾水,“随氏?哪个随氏?”
有些见识的则一脸不可置信,“不会吧?随氏啊!平时也没看出来啊……”
秦铭烦躁地摁灭烟,冲凉水澡去了。
第二天这个消息就传开了,论坛上又有人站出来澄清事实,随氏的信息网上遍地都是,而且这个姓氏并不常见,一切大白于天下。
前几天还目中无人或冷嘲热讽的人再见到随忆恢复了之前的笑脸相迎,随忆态度依旧不冷不热,倒是其余三个人看到特意讨好的笑容便目不斜视地走开,大呼世态炎凉。
随忆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她现在有些担心萧子渊会怎么想。
以萧子渊的见识,不会不知道随氏,而那天在寝室楼下,她支支吾吾地只说随景尧是她亲戚,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一定也知道了,他会不会生气?
随忆本想找个机会跟萧子渊解释一下,可是总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纠结了几天她便释然了,萧子渊没有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来问她,说明根本不在乎,又或者说有林辰那个大嘴巴在,他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更何况毕业生要离校了,他应该很忙吧?
她想起那天晚上,萧子渊送她回来的时候站在寝室楼下说的话。
我知道你现在不一定能接受我,我可以等,我不会逼你,我们来日方长。
他站在路灯下,眼睛里夹杂着细碎的橙色光芒,目光笃定,嘴角带笑,声音轻缓而又恬静沉毅,看着她,只看着她,似乎眼里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