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牢哪有那么好出去的,秦随能出去那是因为童家小姐看上他了,人家小姐可没说也看上沈惟舟了。
自以为很懂的牢头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句:“还没定呢。”
“还没定啊……”
沈惟舟若有所思,视线扫过牢头指缝中残留的胭脂水粉,还有他腰间露出的一块色泽鲜艳的布料,再看看他眼底因为亏空而产生的青黑之色,微微犹豫之后,语气陡然带上了哭腔,脸上的神色也变得怯懦起来。
“我出身卑微,是少爷买来的随从,我家少爷本就不喜欢我,这次我犯下了祸事,少爷怕是想杀了我的心都有。刚刚我在这听得真切,是有贵人来寻他,他这么跟贵人一走,应该不会再回来寻我了。”
“……”
“您就帮帮我吧,这地方我是一时也待不下去了,我孤苦伶仃,死了也没人来寻,不会有人注意到我,只要能让我出去,替我找个地方安顿下,剩下的事都听您的。”
“……”
说着,沈惟舟掏出几块碎银和一个小布袋,像是有些不舍,但还是都隔着牢门将其尽数塞给了牢头。
“我只剩这些了,您一定有办法的,帮帮我吧。”
牢头显然没想到沈惟舟这样上道,原本坚定的心思在此刻微妙起来,他咧着嘴掂量了一下小布袋。
不多,但也不少。
想到沈惟舟这边根本就没派几个人过来看押,将他们送进来的人也没有特意叮嘱,想来犯的事应该不大,更何况沈惟舟只是个随从,要找麻烦也是先找被童家小姐带走那男人。
他以前也干过这种偷摸放人的事,根本没人管,这么多年来他可是凭着这个从中狠捞了一大笔,而且也不是他一个人在做这事,不怕有人举报他。
百般思量了一下,牢头觉得这事可以试一试。
主要还是……
看着沈惟舟那副怯懦好拿捏的病弱美人模样,牢头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把沈惟舟打量了一番,然后冲他扬起一个佯装和善的笑容。
“我还真知道一个好去处,不过你得听我的,到时候……”
沈惟舟微微一笑:“但凭吩咐。”
—
不出沈惟舟所料,牢头说的所谓好去处就是这城里最大的一家青楼。
这家青楼背景应当不小。
楼分五层,占地广阔,坐落于城池的中心地带,从外表看上去就是风雅别致的酒楼模样,与周围的建筑并无差别,只有走进去才能发现内里其实是别有洞天。
从正门进去,一打眼就是珠帘翠幕,各色美人披着绫罗绸缎与客人们调笑,酒水成了催情的工具,有些放得开的竟是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吻得难舍难分,活色生香,极尽奢靡。
正中央是明晃晃的酒肉池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