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选,有人忧,有人喜,也有人不喜不悲,入册与否似乎与她毫无关系。相比较皇宫,陈潇的府上显得诡异多了,偌大的府上,没有半点声音,连鸟儿虫儿的叫声都没有。
一脸冰寒的陈潇端坐高位,自下人告诉他长欢被封嫔后,他就一直坐着。
她是丞相的千金,连尚书的千金曾之遥都位居妃位,长欢怎会只是一个小小的嫔?那一天晚上,他去找陈琪希望他不要让长欢入宫,那日陈琪说:“朕要长欢入宫,不仅仅因为选秀是祖宗定的规矩,也不是因为填充后宫,更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朕,爱上她了。”
满是老茧的手掌紧紧握着椅子扶手,恨不得将它捏碎,他以为自己不会在意长欢跟陈琪,以为自己最多会难受一阵罢了,以为自己可以放得开。
以为,这该死的以为!
双眸变的血红,他嫉妒的发狂:“皇上,我为了陈氏江山,为了你能坐稳龙椅,狠心舍弃心爱的女人,去娶一个不爱的女人,而你,却狠心夺过我心爱的女人!皇上,这就是我忠心的下场吗?”
不,这不公平!龙椅可以是你的,我的命也可以是你的,唯独长欢不可以!
陈潇猛吸一口气,心头上的肉似被人狠狠挖了一块,就这么血淋淋地呈现在他面前,连带着呼吸都是疼痛。
嘴角邪魅上扬,身周的气息如恶魔般,他忽然明白陈琪为何只封长欢为嫔,他在保护她,用另类的手段保护心爱的女人。
长欢长欢,我后悔了,回到我的身边。
皇宫深院内,今夜天空星星点点,长欢冷眼打量了下长欢宫,这是皇上赏赐的宫殿,据说这宫殿是曾经的月妃娘娘的宫殿——摘月宫,她不明白为什么将这个宫殿赏给她做寝宫。
说到这个,陈琪是用心良苦,摘月宫是月妃的寝宫,太后很忌讳摘月宫,自打月妃离开,太后不曾踏进摘月宫一步,就连走到摘月宫旁边都会立马绕开,这其中的缘由只怕只有太后自己明白。
将摘月宫赏给长欢做长欢宫,实际上是为了让她避开太后。
叶长欢找了个空的草地,随意躺下,不知为何,今晚看着月亮似有了些许变化,长欢知道,月亮没变,变的是心境。
一旁的树叶沙沙作响,长欢急忙起身,身子才起了一半,只见一道黑影自树上跳下,淡笑地俯视地上的一脸吃惊地长欢。
“许久不见,可想我了?”
他笑的云淡风轻,就似老熟人般。
长欢双手撑在身子两侧,久久不能从惊讶中清醒,急忙闭上眼睛,再用力睁开,却还是瞧见了那半张熟悉的面具。
就算自己平日里伪装的有多么冷静从容,此刻她也冷静不了了,手直指着身前男人的脸,颤音道:“你……你怎么会……会……”
陈琪挑眉,就似花花公子般,她见着自己吃惊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好心俯低身子,与她的鼻子近在咫尺,慢悠悠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是想问这个吗?”
他的眼睛很漂亮,灿若星辰,长欢
不知不觉间沦陷了,呆呆地点头。
她的模样真是可爱,陈琪忍不住伸手轻柔地刮她的鼻梁,宠溺道:“想你了,便来瞧瞧。”
一句话,让长欢震惊,也让她瞬间清醒,她可没忘记这是哪里,更没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惹上大事的。
“嘁!”不悦地侧过头:“我是皇上的女人,可不是你想了就能来瞧的。”
他不怒反笑,满意她承认现在的身份,尤其是当着自己的面,这个感觉让他大大满足了虚荣心。
“哦?今日你封嫔,怎不见你的男人来宠幸你?”
他故意这么问,是想看看长欢是否介意这件事,毕竟这是她人生中唯一一次的新婚夜。
长欢潇洒地躺下,以手臂为枕头,毫不在意道:“他不来最好,省的我卖笑。”
她语出惊人,陈琪倒也习惯了,她不是一般的女子,以夫为天在她就是浮云。
“你不愿对着皇上卖笑,可多的是女人去讨好皇上,就不怕一入宫就失宠吗?要知道,在这后宫中能让你依靠的就只有皇上。”陈琪变相地让长欢去讨好自己。
“何需让皇上成为我的依靠,我自己便是依靠,指望靠男人活得更好,倒不如指望自己。”长欢忽而一顿,眼神迷惘,陈琪忍不住看着她,她继续说道:“我今日见着皇上了,他也挺累的。”
她的一句话,让他震惊,眼眶忽然一热,急忙抬头阻止眼泪落下,声音沙哑:“他是天子,高高在上,你看错了。”
莞尔一笑,她不语,在别人看来皇上是神,拥有主宰一切的权力,但是在她叶长欢眼里,皇帝不过是带着天子光环的可怜人。
什么天子,什么皇权,不过是人灌输的美称罢了,就因为这个美称,皇室的子孙得付出多少代价。
“他不过是条可怜虫,无论做什么决定都需要衡量这个,衡量那个,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哪位权贵,这皇帝当的还真是窝囊。”
窝囊?陈琪皱眉,心中有些不悦,但又不能否定长欢的话,她说的没错,无论自己做什么决定都要考虑其中的利害关系,就连选妃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