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先生!你不会听不懂我的话。”彭南生半刻都等忍不了了,直接强硬打断。
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何等理智的聪明人,他不想费口舌进行太多弯弯绕绕,“所有方案、资料都没问题,你也没有问题,唯一出现差错的,是我。”
彭南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一旦做出什么决定,就必然遵照本心。这二十八年,他为数不多的举棋不定、难舍难分只会用在许直行身上。
“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我们不能订婚,今天我来,就是要说清楚这件事。”
那层薄纱注定要被捅破,只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像蜘蛛网,不会藕断丝连,但一定会束缚住两端的人。
“。。。。为什么?”项谨琛动了动唇,不甘问道。
他其实知道自己最不该问的就是这个,风月场如名利场,这三个字便是约定成俗的禁忌。
就像竞标失败没人会问为什么,运营破产也不会有人告诉你为什么,资本家为什么荣辱傍身是死守到化灰入土的秘密。
项谨琛生意场上无限风光十几年,太多太多的人为他鞍前马后,对他卑躬屈膝,“项先生,为什么您不录用我?”“项总,为什么贵公司不愿意接受合作?”“项谨琛,为什么又是你最高持股?”
先前他有多轻蔑,现在就摔得有多狼狈。
真该叫曾经那些被他不屑一顾的人围过来看看,项谨琛也有屈尊纡贵,问出为什么的时候。
彭南生直截了当:“因为没有感情的婚姻形如废墟,形式上我们是联姻,本质上我们也并不相爱。”
太狼狈了。。。
我应该愤怒的,感到讽刺的同时,项谨琛忽然升起这个念头。
再不济,也要对他摆脸色,不然他凭什么有恃无恐地愚弄我。
可他最终只能听见自己艰难凝涩的声音,“。。。。怎么会没有感情呢?我对你的爱慕你不可能感受不到。”
“是,我能感受到。”彭南生坦然承,没什么好掩饰,“但很抱歉项先生,我对你从来没有超出朋友以外的想法。”
见面的第一天,他就已经明确表示过自己没有谈感情的欲望。
曾经被迫答应谢道莹会和项谨琛试试,也确实试过了,相处了一段时间,结果就是完全不行,他失去了接受新感情的能力。他强迫自己画地为牢,也不允许别人试图靠近。
尤其是当回国见到许直行后,更难容得下其他人。
暂且不管他今后是会选择永远逃避,直至孤独地死去,还是和许直行继续纠缠不止不休,那都是他们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