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对于九婴来说,是很宝贵的东西。
他想独吞涂山氏。
所以,他打下诸邑城,却又舍了归命侯,让他一人孤军奋战。
他还将涂山恒给他的人手都分散出去,做出他还在依照约定,拼命扰乱轩辕国的假象,为的就是将其他两大世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与王族的对抗之上。
可即便他做了如此周全的准备,留给他的时间也并不充裕。
他想要一个从外表看上去与之前无异的涂山氏,就不能真的对涂山氏的人下什么死手,毕竟支撑涂山氏的脊梁们若是倒了,无论是赤水氏还是防风氏,都会像恶狗一样扑上来,将涂山氏这块肥肉撕咬成碎片。
一棵独属于鬼方的完整摇钱树,或者与其他两家坐地分赃,杀鸡取卵。
孰轻孰重,九婴还是分得清。
他不可能去操控所有人,但只要涂山恒登上族长之位,他只需让这人对鬼方死心塌地即可。
当下,他以法术传音,催促涂山恒赶紧往下进行。
繁文缛节什么的,哪有那个族长的位置重要。
涂山恒置若罔闻。
所有看似没有实际用途的仪式,撑住的都是他的尊严与尊贵,上次缺少的,这次他要加倍补回来!
九婴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死要面子不听话的棋子。
他忍了又忍,换了一种说法。
“我给他们下的毒,可撑不了那么久的时间,若是在此之前这些人就死了,你这祠堂就要变灵堂了。”
“你怎么这么没用!”
涂山恒白了九婴一眼,满脸嫌弃。
到底是妖族,手里没什么好东西,下个毒这么点小事,都不能做的让他称心如意。
九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无论是作为大荒第一妖,还是暗中统领鬼方的第一人,从来没有人敢对他如此说话!
要不是眼下涂山氏无其他人可用,他真想把这涂山恒碎尸万段。
等着吧,等他成了他的傀儡,他一定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亦不能!
……
祠堂已经打扫干净了。
众人又跪了回去,涂山正也抹干了老泪,站回长老们身后。
骤然少了一座高耸雄伟的雕像,整个祠堂都显得空荡荡。
碍于九婴那时间紧巴巴的毒,接下来六位长老的赞美不得已砍掉了许多,言简意赅中,长老们的流程已经走完了。
接下来,是涂山正的戏份。
按照规矩,若族长之位由上一任传给下一任,那么此时涂山正需要把自己的族长命牌交给涂山恒。
涂山正被操纵着在自己前襟翻了又翻,摸了又摸。
无数双眼睛也跟随着他的动作等了又等。
摸到涂山正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秃噜皮了,涂山恒耐心耗尽,遣了大长老上去帮忙。
方寸之地,四只手忙的令人眼花缭乱,涂山正衣领被扯歪,露出松松垮垮的皮肉,干干净净的脖颈。
根本就没有什么族长命牌!
涂山恒瞳孔一缩,忍不住上前一步,厉声询问。
“父亲,您的族长命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