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我因事经过此地,忽然听到一声凄厉刺耳的惨嚎,心中一惊,立即循声奔来。
刚至前面残破的门楼,便发现群坟后面,一道矮瘦人影,电掣驰向正北,待我追至此地,始发现大坟后面有座圆门大开着,因而我便走进来了。
我第一眼看见倒在血泊中的就是你父亲,伸手一摸,尸体已冷,早已气绝多时,刚才那声惨叫,似乎不是由你父亲口中发出的……“
郭晓涵本能的轻轻颔首,他知道黄袍老人听到的那声惨叫,定是被“金锥”透墙刺中的那个人口中所发出的。
因而——双目忍不住膘了仍钉在墙上,闪闪发光的“金锥”一眼。
就听黄袍老人又继续说:“当时我觉得很奇怪,游目一看,发现你倒在石桌夹缝间的暗影中,我过去一看,才发觉你并没有死。”
于是——我先将你移出来,才知道你便是被震晕厥,这却令我非常不解,不知道掌毙你父亲的那个人为何轻易放过你……“
郭晓涵当然知道他没死的原因,只是他不愿说出来。
片刻——黄袍老人又说:“这人为何没有杀你,目前我不得而知,不过那人觉得你仍有利用价值是无可讳言的,但最后他仍然要杀你。所以说你目前必须离开此地……”
郭晓涵未待黄袍老人说完,立即拒绝了:“不,我不离开此地!”
黄袍老人感到非常意外,不由惊讶的问:“为什么?”
郭晓涵剑眉如飞,星目圆睁,咬牙恨声说:“我要等那人回来,我要杀了他替父亲报仇!”
黄袍老人听得一呆、略一沉思,居然同意的说:“好罢,你在此地等吧!现在我必须走了,希望你凡事谨慎,量力而为。”
说着,举步向来时的隧道中走去。
郭晓涵冷冷望着走出去的黄袍老人,既不挽留,也不相送,因为他对黄袍老人说的那一番话。仍在怀疑。
黄袍老人走了几步,突然又回过身来,望着郭晓涵慈祥真诚的说:“孩子,如果有任何疑难,或者需要我帮助你,可到丰渔村,‘浪里白条’家来找我,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令尊被那些人追杀的真正原因。”说罢转身,黄影一闪。顿时不见。*****郭晓涵看了这份骇人轻功,顿时惊呆了。
于是——略一定神,心说:这些人俱是武功高绝之人,我要想为父报仇。看来势比登天还难。
心念之间。
不由悲戚的望了父亲一眼,热泪再度泉涌流下。
他缓缓走至父亲的尸体前,俯下身去,双臂运劲,正待将父亲抱起。
突然——发现父亲右手食指下,画有一个模糊的花纹,似图案,也像字……
于是——心情一阵激动,他断定这是父亲在气绝前利用仅余的一口真气,以食指刻在地上的。
郭晓涵智慧的眸子一阵闪动,忙奔至桌前,伸手将油灯拿过来,重新蹲在父亲的尸体前。
他举袖拭干了眼睛中的泪水,凝神细看,他知道这关系着杀父仇人的线索,和父亲被杀的秘密。
郭晓涵看了许多,发觉花纹散乱,似乎不像是图案,也许是个字,他又以字体的形状细加判断。
果然——是个字,极像是“独”字。
他呆呆的望着那个潦草的“独”字,心里在想。这个“独”字很可能就是指杀害父亲仇家的绰号,当然是指那个人的姓名。
他竭力去想,父亲平素谈论江湖,是否曾提及一个绰号以“独”字起始,或者是姓“独”的人。
但是他失望了。
因为——在他脑海里,竟无一丝这样人物的记忆和耳闻,而且他也不知世界上是否有姓“独”的人。
他将油灯放回桌上使劲儿将父亲的尸体抱起,平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望着面目悲忿的父亲,又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
同时——他不时向父亲哀祷着,让他早日找到这个姓“独”的人,或绰号以“独”字开始的人。
独眼!那个身穿黑袍,一脸青疤,两颗獠牙独眼人的影子,闪电掠过他的心头。
郭晓涵顿时不哭了。
他的心中充满了怒火。恨恨的自语道:“不错,一定是那个独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