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醒了?”宫女赶紧扶她起来。
“这里是哪里?”危吟眉嗓音沙哑无比,好似喉咙中堵着什么东西似的。
“娘娘,这里是佛殿外的厢房,那贼人已经被捉住了,您现在好点了吗?”
危吟眉点头,慢慢撑起身子。
她确实好了许多,身上软骨散的药效消退,脑子也渐渐变得清明。只不过喉咙依旧疼得厉害,像是有一团烈火在灼烧。
不多时,太医提着药箱推门而入,走到床榻边,见她已经清醒,笑道:“娘娘莫要担心,血已经止住。您脖上的伤口不深,没有伤及要害。”
危吟眉点点头,抬手碰了一下喉咙上纱布,一阵刺痛传来。
太医又帮她检查了下颈间纱布,确保无误,这才提起药箱:“娘娘醒了便好,再歇息一会,臣先出去帮摄政王换药。”
换药?
危吟眉脑海里浮出一个模糊的画面,在佛庙中,那僧人挥剑,朝谢灼手臂劈去,尽管谢灼极力避开,却还是袖摆裂开,手臂上留下了一道血口。
危吟眉想起此事,掀开被子下床,趿鞋往外走去。
一推开门,外屋众人转头,齐齐朝她看来。
危吟眉目光一扫,便看到了坐在桌案边的谢灼,他伸出右手手臂,抻直放在桌案上,正由着太医为他上药包扎。
随着太医将他手臂上纱布一层层退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清晰映入了危吟眉眼中。
她心口发紧,迈开了一步。
谢灼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目光从她面容上掠过,没有半点停留,依旧清清冷冷,仿佛她与这屋内其他人没有半点区别。
危吟眉连忙侧开目光,不敢让外人看出异样。
而太医也给摄政王换好了药。谢灼站起身,径自走出了屋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朝她这里再看一眼。
危吟眉余光瞥着他的背影,心底深处涌出酸涩的情绪,今日少帝在她和叶婕妤之间选了后者时,她都没有这般难受,但这一刻,她鼻尖发酸,眼眶潮湿,也自知没资格去哭。他虽不是自愿来救她,但到底也救了,她心里满是感激。
危吟眉将眼中的泪,极力压了下去。
在外人眼中,便只看见皇后娘娘,弯唇朝身边宫人笑了笑,目光清浅如水,道:“回宫吧。”
在日向傍晚,霞光堕入云层时,皇后的裙摆擦过石阶,坐上了凤撵,浩浩荡荡的仪仗直往皇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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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一处暗室中,烛杖幽幽,灯火寂静燃烧。
“哗啦”一桶水浇下,将匍匐软在地上的男子浇醒,江家四郎抽搐几下,睁开了涣散的双瞳。
他动作间,有锒铛锁链声回荡。
从那日他行刺少帝被捉拿,已经过去了三日。
整整三日,他都被关在这处幽闭的暗室之中,精神被刺激得几乎衰微。直到今日,摄政王才肯见他。
侍卫告知他,少帝回宫后,连重查旧案的话,提都没有提一下,毕竟这事若查出什么,岂非佐证了少帝听信奸佞,随意杀害忠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