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了,在自己所居的精舍内,令狐绝独自坐在几前沉思,他面对着方几上的那面铜镜,凝目垂眉,仿似在铜镜内的另外一个自己,能给他一点启示似的。
为什么瓦须临死前的眼神会这样?他轻轻敲着自己的额角,嘴里喃喃着。突然,一个人的身影跳入他的脑海,让他瞬间浑身起了寒栗。不会,不会是她?他竭力让自己避开这个恐怖的想法,用各种事实的理由来辩驳自己这个很是荒诞的直觉。
可直觉一旦产生,那就挥之不去了,冷静下来的令狐绝再度想起了瓦须那哀怨的眼神,双眉紧皱,目光幽黯:如果真是她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这时,房门悄然开了,雪祖、罗天雕、力王三人鱼贯而入。他(她)们一看令狐绝这个模样,就知道他又为瓦须的死伤脑筋。自觉有愧的力王垂道:“堂主,属下又详详细细的查了一遍,没什么现。不过马琳娜小姐倒是提供了一个线索。”
听到马琳娜这个名字,令狐绝两眸光芒闪电,抑止不住语声的轻颤道:“她说什么?”
没想到堂主如此激动,力王有些迷惑地道:“她刚查看了瓦须的遗物,现从龙龟族带出来的几颗千年龟珠不见了,这龟珠据她说,是万不得已时,用来交换粮食的,珍贵的很。”
微微颌,雪祖道:“千年龟珠,虽然说不上什么奇珍异宝,可也是炼王级丹药“静心丹”的必辅之药。对爵级强者来说。诱惑不小。”
罗天雕一边坐。一边接口道:“这么说来,事情就简单多了,估计是那龙龟族死去的小子露了白,让人盯上了。”
雪祖秀眉微蹙,有些不同意见的反驳道:“此地强者比比皆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来劫宝杀人?”
半躺在椅背上,罗天雕有些不以为然地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这样的话,想找到凶手就难了。”
令狐绝沉默不语,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双眸中有一抹凝重浮现,抬头道:“力公,让兄弟们辛苦一些,加强戒备。尤其是马琳娜,不能再出事了,否则很难向龙龟族交代。”
力王模样儿生得粗鲁,反应却相当敏锐。从堂主凝重的眼神中,他仿似体会到什么?郑重地拱手称是后。退了出去。
雪祖若有所思,深深的注视着令狐绝,缓缓地道:“你怀疑那丫头?”
令狐绝没有回答,可他的神色很阴沉,眼眸内还有些许的痛苦之色。
有些不明所以的罗天雕却怔呵呵辩解道:“这怎么可能?那丫头才什么境界,绝对不会是她,更何况,她也没理由啊,我说小子,你是不是把人都想的太坏了,那丫头怎么看也不像人面兽心之人?”
他说的也正是令狐绝的疑惑所在,他希望自己的直觉是错的,毕竟,在很久以前,他对马琳娜也心存一丝美好。
思思在此时也在体内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阿绝哥哥,你是不是想多了?马琳娜虽然喜欢你,但也不至于做出这样的事,她为什么啊?
是我想多了。令狐绝在灵台内闪过一抹意念,可这并不表示他否认了自己的直觉,而是不想让人性的险恶来玷污思思心中的美好。
雪祖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令狐绝这个可怕的想法有一些事实的根据。她查看过现场,瓦须是背心近距离中剑,这个位置和角度,说明瓦须的死要嘛对手实在太强,突然出现在背后,反应不及。要嘛就是明知背后有人,却毫无防备。先摒除第一点,能让瓦须毫无防备的,除了瓦琳娜,没有别人。可是,守卫的死又如何解释,他们是在有所察觉的情况下被杀,从凶手出剑的度、造成的伤口判断,应该是个不弱的强者。而这点,是刚刚晋级为初阶候级的马琳娜所不具备的,更何况,她还是个魔法师。除非?她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而这种可能令狐绝也想到了,而且他想得更透彻,前几天,他才跟马琳娜提到瓦须,提到俩人的关系,提到让她(她)们回龙龟族,可今天,瓦须就死了,这也太巧合了?瓦须的死是不是真和马琳娜有直接关系,他不敢确定,但他确定一点,就是雪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如果真是马琳娜所为,她必定有一个帮手,一个不弱的强者。而这个人会是谁呢?马琳娜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这些疑点的浮现、冲突,让令狐绝很是烦恼,他无从着手,只能暗示力王盯紧马琳娜,他相信,如果真有那么一个帮手,迟早会现出一些蛛丝马迹。
片刻的沉静后,雪祖长吁了一口气,平静地道:“绝儿,不管这件事是谁所为,都不是一俩天可以调查清楚的,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
令狐绝刚想说话,窗外远处一抹血影掠过,雪祖的反应最快,却只是神情一变。而罗天雕则起身怒叱:“谁?”
令狐绝知道来的是谁?摆手示意罗天雕放松后,朗声道:“是玄风大哥嘛?进来吧。”
血虹晃闪,玄风飞了进来,朝雪祖和罗天雕微微躬身行礼,肃穆地道:“玄风见过俩位大人。”
雪祖和罗天雕礼节性的微微颌,这也是给令狐绝面子,否则,就算他们看出眼前的血精灵是跌落境界的,也未必会搭理。
“图苏他们怎么样了?”令狐绝略有些心颤的道,虽然图苏几人到了以后,情况很稳定,但一直昏迷不醒,也让他心生一丝忐忑。
玄风很平静地道:“他们没什么事。不过阿绝,我听说你要去黑龙战帝的墓穴?”
“是的,俩天后就走。”令狐绝很坦率地道。
咬咬下唇。玄风仿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可最终还是说了出来:“能不能迟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