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笙被他一扯,差点栽进他怀里。
他一手捏着她的手腕,凑近她,下巴搁在她肩上,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半抱着她,哽咽道:“阿笙,那天我回去——,我还以为你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谢临闭着眼睛,回想起那些以为她死了的黑暗日子。他夜夜难眠,好不容易疲惫地睡下了,半梦半醒间,却总觉得她在身边。
亦或是一呼喊,她就会出现在他门前,不咸不淡地问他,“怎么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谢临才终于正视了自己的感情。
他视她为妻子,不是因为一开始的同榻而眠,不是因为她的救命之恩,更不是因为她的悉心照料。
谢临伏在她肩头,贪婪又小心地汲取着她的温度。
林予笙有些沉默,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她突然想到裴英君和她说起谢临自称丧妻的事。而他又说是以为她死了,难不成——
林予笙心中莫名有些乱,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一下一下抚摸他的长发,轻声安慰道:“对不起,阿临。我实在是逼不得已,并非存心抛弃你。”
谢临抬起头,看着她,双眸清澈,湿漉漉的,像某种小动物。
他这样近距离看着她,闻着她身上独有的温暖的味道,只觉得心里难得地安定了下来。
他有无数句埋怨她的话,可他一听见她轻软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
他就觉得心里软成一片,什么怨恨担忧愤怒全都消失不见。
他只想呆在她身边。
怎么都行。
林予笙皱了皱眉:“但是,当日侯府的排场不小,也并未遮掩,没有乡亲们告诉你吗?你怎么会认为我死了?”
谢临回过神来,面上浮起了一丝惊愕。
有些话下意识地就要冲出来,他却反应过来闭了嘴。
“没有。”他答道:“兴许是恰好没看见吧。我回来后见屋里无人,还以为你被下山的野兽叼走了。”
林予笙抿唇一笑,“你忘了,我可是林继忠的女儿,区区野兽,如何奈何得了我。”
谢临看着她,也不自觉的扬唇。
“对了。”林予笙又想起一件正事,快速道:“你如今既然成了裴将军的义子,不知道对军中是否了解?若是方便,帮我打探一下我父亲和石头村那些叔伯们的下落。”
“四年前,石头村十四岁以上男丁都从清河镇参了军。”她眉目间又染上几许忧色,“可从此音讯全无,一封家书也未见。生也好死也罢,人总该有个着落。”
“四年前。”谢临眸光闪烁,面色微不可察的沉了沉。
他点头道:“你放心,我回去就想办法探查。”
林予笙心下稍安,抬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撵人道:“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快些走吧。不然等会府里的下人们起了,该抓住你这个小毛贼了。”
“我不是小毛贼。”谢临反驳道。
“那你是什么?”林予笙故意打趣他。
却听他小声道:“我是采花贼。”
明明是他故意说来撩拨她,可林予笙还没什么反应,这厮先自己闹了个大红脸,然后不等她回答就翻过窗,从窗下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