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就不想知道,我与你这面具的关系吗?”那人俯身,靠近了些,在她耳边轻声道。
林予笙点了点头,她承认是她放松了警惕,纵容了自己的好奇心。
毕竟这里是皇宫金吾卫看守,能进入场中的人,虽说戴着面具,但都是有身份的人。
她想去看看,到底是谁能潜入侯府,把面具放在她窗下。
那人很贴心,不动声色地替她挡开人群。
可越走进酒铺,这人潮越是汹涌,毕竟酒铺应当是最受欢迎的地方,男女微醺时候最是适宜聊天。
林予笙微微蹙眉,余光看到身边人的手摸向了衣襟的位置,突然觉得头皮一紧,接着只看见寒光一闪。
不知道谁高声喊了一声“有刺客!”
身边之人皆惊惶失措,四散奔逃,而林予笙仿若在汹涌巨浪中沉浮的一叶孤舟,面对那道寒光根本无从躲避。
事情发生得极为突然,她根本来不及作出反应。所幸,尽管她被慌乱的人群阻塞了去路,但对面之人同样受到了影响。
那刀刃最终偏离了她的心脏,刺入她的肋下,好在并非致命之处。林予笙一只手死死攥住刀刃,另一只手呈爪状,径直抓向那人暴露在外的咽喉。
那人深知她此般手法,一旦被抓到咽喉,定然非死即伤。
与此同时,两侧的金吾卫也已迅速围拢过来,他只得松开刀柄,混入人群之中仓皇逃窜。
扶着刀刃的手渐渐沾上了温热且粘腻的液体,那股温热顺着指尖流淌,林予笙只觉心头一阵颤栗。眩晕感如潮水般汹涌袭来,耳边原本嘈杂的声音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纱幔阻隔,越来越远,越来越缥缈。
阵阵寒意自心底泛起,逐渐蔓延至全身。“好冷……”她喃喃自语,脑袋沉重无比,犹如被铅块重重压着。眼前的景象开始摇晃,她脚下一软,踉跄了两步,身体仿若失去了支撑的木偶,控制不住地向后倾倒。
在意识即将模糊的前一刻,林予笙感觉到自己跌入了一个坚实而又温暖的怀抱之中。
眼前是一张模糊却又熟悉的脸庞,她努力想要看清,可眼皮却似有千钧之重,怎么也抬不起来,最终陷入黑暗。
谢临,原来你没有戴面具啊。
你身上的盔甲撞得我好疼。
“阿笙——”
谢临目眦欲裂地看着怀中衣裙染了血的少女,语无伦次道:“快叫大夫来,快叫大夫来啊!”
他从刚刚巡逻时,就看见了她。
她虽然带着面具,穿了不常穿的桃红衣裙,但他还是隔着人群一眼就认了出来。
他看她不停地张望,本以为是在寻找他,没想到不一会就跟一个男人走了。
那男人还带着和她一样的银色面具,看起来宛如一对壁人,甚是相配。
谢临心中有些酸意,他正在冲上去把人抢回来和不能擅离职守这两个念头中摇摆不定,就看见那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
人群汹涌,而他逆流而上。
双眼紧盯那抹摇摇欲坠的身影。
他将她接在了怀里,可到底是来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