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压迫别人,像韦氏等人一样,随意剥夺这些丫鬟仆从的性命。
“有些扯远了。”竹韵没让林予笙尴尬太久,接着道:“虽说是密辛,但我在侯府待了这么些年了,倒也略知一二。”
“老夫人姓韦,原是先帝时的皇商。老侯爷当时是侯府独子,被人勾着去了赌坊,输了一笔巨款。侯府填不上,就娶了老夫人过门,用老夫人带过来的嫁妆解了燃眉之急。”
“不过听说老夫人嫁过来没多久,韦家就出了事,远迁出了京城。老夫人本就出身商贾之家,身份上低了一层,不得侯府和京城贵人们的看重。”
“又因为韦家出事,离京远迁,没了撑腰的人。听我爹娘说,之前老夫人年轻时候的日子,过得也不是那么顺心。直到后来侯爷继承了爵位,老夫人当了家,这才好了起来。”
林予笙缓缓点了点头,马车此时也渐渐停了下来。
帘外响起了墨书恭敬的声音,“小姐,济世斋到了。”
竹韵扶着林予笙从马车上下来,映入眼帘是一座不大的医馆。
这京城的建筑各个金碧辉煌,气派无比,偏偏这济世堂看着有些灰头土脸的,门也不大,只堪堪足够三个人并行。
上面高悬着一块牌匾,龙飞凤舞的写着“济世斋”三个大字,看这字体书法也极为一般,像是随手涂写。
牌匾的用料也极为普通,比起周围店铺各种各样的金漆牌匾,朱漆牌匾,显得黯淡无光。
济世斋离侯府不远,而达官贵人们的宅子往往也不会距离太远。
这条街自然是繁华无比,往来行人衣着鲜艳,环佩叮当,各家店铺前走出来的宾客大多神采奕奕,衣着不凡。
唯独这济世斋,竟走出一对衣着朴素的老夫妻。他们皮肤黝黑如炭,脸上布满纵横交错的沟壑,脊背佝偻着,骨瘦如柴。
老夫妻拎着药包,相携着跨过门槛,看见林予笙,下意识地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将背弓的更低了。
林予笙扯了个笑容冲他们点了点头以示友好。
竹韵看着那对老夫妻离开,道:“京城里的贵人们最看不上的就是这济世斋,说是下等人太多,不愿与贱民同个屋檐,宁愿舍近求远,跑到更远的回春堂去看病。”
林予笙提着裙角,跨过门槛,听了这话有些愤懑道:“吃着百姓种的粮食,穿着百姓做的衣服,还一口一个贱民。殊不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同样是人,怎能如此高高在上?”
竹韵慌忙扯住林予笙的衣袖,一脸的恐慌,低声道:“小姐,您低声些,这话被有心人传出去了,可是要杀头的。”
林予笙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抬头,一个年轻的大夫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林予笙自知失言,心虚地和竹韵对视了一眼。
这个距离,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听清楚她刚刚的大胆发言。
林予笙忐忑地走上前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