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为什么要挑一个真正的有钱人,ceci振振有词,“女人要承担生育代价怎么一样呢?我们的使命就是挑选优质基因传承下去,假装有钱人骗交配的男人是最可恶的,就和动物世界里说过的那种骗子公鸟一样,完全是种群里的败类!”
这种离奇却又自洽的三观,连金曼曼都只能拜服,她见过很多很多的拜金女孩,和ceci一样已经俨然自成一派的倒并不多。她望着她那张显然的整容脸,恍惚间看到她脸上贴了‘反派’两个字。
是啊,她的第一个客户俨然便是个小丑一样的反派,就是又没脑子又跳,愚蠢得很喜感的那种,张牙舞爪,盘踞了小温总夫人的宝座,似乎只等着做jolly这个真千金的衬托——甚至连做关底boss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成为她回国后随手收拾的第一个恶毒杂鱼。
在林俏眼里,ceci也是这样吗?林阳看金曼曼是不是也是这样?有钱人看待她们这些人或许都带着天然的优越感,而她们也没什么可反驳的,因为她们的确想赚他们的钱,透过各式各样的方法。
金曼曼又想给汤老师写信了,有时她觉得这世界实在是很荒谬的,而她也不得不用这样荒谬的方法来赚钱,因为钱——钱是荒谬中唯一的不荒谬,她是真的很爱很爱钱。
她看着ceci喝完咖啡,起身告辞,又叮嘱她照顾好自己那些假包,得意洋洋地向她告辞。金曼曼心底其实不太好受,她其实并不喜欢ceci,她也不觉得ceci就对她有什么真诚的好感。她完全应该遵从刘豫的建议,让ceci陷入到前方的那个陷阱里去。
“总之呢,最后一句话,我发自真心告诉你,永远不要对穷小子动心。”ceci就连最后的赠言都非常的三观不正,“有钱的男人很坏,但坏得简单,他已经有了钱,大概也就坏到这地步了,你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那就算了。”
?“但没钱的男人,你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他为了搞钱可以变得多坏——他有钱以后又会多坏。”
大概是想到从前的自己,她突然间流露了一丝真诚的感伤,“曼曼我告诉你,傻子才喜欢穷人,聪明的女孩一开始都找有钱人的。”
就是这一丝真诚打动了金曼曼,她忍不住站起身,从假笑的敷衍中解脱出来,脱口而出,“ceci——等等,我突然想起有件事。”
ceci慢下步子,“嗯?”
“我能……”金曼曼还有些没下定决心,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东西没想明白,譬如刘豫的话,‘摆在眼前的事你都看不明白’……什么东西她还没看明白呢?
一丝灵光闪过脑海,她脱口而出,“我能再看看jolly的照片吗,ceci?”
ceci很不解,但还是配合地叫出了自己的社交app,“有什么问题吗?”
金曼曼把照片放大了,歪过来眯着眼睛斜着看,这样她就只能看到一个侧脸,一个背影,一个,一个很熟悉的画面。
有什么问题吗,有什么问题吗?真是……问题实在是大了去了!
她还没完全想明白,但已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我想再看看那个dense包。”
那个包ceci正好拿在手里,她最近随身拿着,要背个过瘾,免得jolly回来后不舍。闻言有丝迷惑,递给金曼曼让她仔细检查,“怎么了?怀疑真假吗?可我拿去给你们晚奢堂的鉴定师也看过了啊。”
金曼曼其实也不太会辨别真假,她拿在手里装模作样地细看了下,摇头说,“包是真的,就是有些使用的痕迹了。你看这里,有条折痕,好像是水迹,被后期修补过颜色。这样如果后期摩擦得厉害的话,水迹又会出来,不能完全去掉的。”
其实这只是她随便指的一处折痕,用得多了,翻折处留下的痕迹自然是会有些深的,真皮包很脆弱,否则也不会有包包雨衣了。ceci看了一会,虽然也紧张了一点,但最终还是不以为意,“使用感这也还蛮正常的,就说我不小心弄脏了呗,应该不至于露馅吧?”
“你知道jolly她们那阶层的女孩子,出去玩的时候可能不会很小心的对待包的,怕就怕她把这个痕迹又无意间弄得明显起来,回头过意不去,要带你去送修,如果你之前和她说这个包在本地买的,那就糟糕了,他们查不到购买记录是不会帮你修的呀。”
金曼曼在折痕上轻轻用指甲刮擦了几下,“喏,你看,颜色这就有点要掉了,你看是不是变深了一点点?”
‘你看你的脸上是不是多了一条皱纹’,‘你看你的腰是不是胖了点’——‘你看折痕是不是变深了一点点’,这种问题是足以摧毁女人视力和判断力的,ceci脸色凝重端详了好一会,又看看金曼曼,“好像是……真的哎!真的变深了!该怎么办,怎么办啊曼曼!”
奢侈品版卖拐……金曼曼咬住脸颊内侧,她得忍着不发笑,“要不还是再编个故事,也比较不容易被拆穿——”
她带着ceci坐回长沙发上,又给她泡了杯咖啡:她也只能帮到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