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言拧眉挥袖。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玄铁匕首从他手腕中被投掷出去。
那刺客防范不及,直直撞上,目眦而亡,手中短匕落地。
……
后来,虞秋烟看着启言的伤口哭了,他抱着她一下下抚着她后背说:“别哭了,是我不好,差点让你受伤。”
前世之景历历在目,这几日虞秋烟总会梦到那些零碎的场景。
伸手摸了摸脖子,才发现那温热的触感原来是眼泪。
赏云扶着虞秋烟起身,拿着帕子替她擦拭,道:“闻见咳嗽声就进来了,吓了婢子一跳,小姐今日怎么还咳出眼泪来了……”
“无事,只不过是梦见了很久之前的事。”虞秋烟的手指还贴着脖颈一动不动。
“很久之前的事?小姐你记起来了?”赏云疑惑道。
因为幼时落水,她对小时候的事情很多都只有一个模糊的记忆,就比如虞母在她的记忆中就甚为模糊。
往往一认真回想,那些繁杂的画面便会变为脑中的一团雾气,摸不着来源和去处,总像是梦里臆想出来的一般。
虞秋烟摇了摇头:“是别的。”
心里惦记着事,虞秋烟食欲不佳,早膳时便只用了半碗粥。
稠粥之上还浮着半角雪白,几片百合瓣点缀其中,中间一小颗红色的枸杞,瞧着倒喜人。
“哪里来的梨?”
“看小姐咳得厉害,所以盈香姐姐特意去要得。这个季节确实不好寻,不过厨房有心,总归是有的。”赏云不以为意。
虞衡身为太傅,为官多年却惯来两袖清风,府中上下向来节俭。
“且不说这个,你将这几日采买的丫鬟喊进来。”虞秋烟放下碗道。
“小姐,婢子刚刚说错话了,以后再不敢提了。小姐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婢子……”赏云着急辩解却不待讲完就被抓住了手。
虞秋烟笑了笑,安抚道:“我又不会吃了你,有些事情要问,你去就是。”
“婢子蠢笨,小姐才逗婢子,小姐又不是那戏文里的鬼怪,怎么会吃人。”赏云跺跺脚就跑出去了。
吃人的鬼怪啊……虞秋烟想起那张鬼面,不由展了笑。
巧荷年纪小,性子跳脱,往日盈香怕她冲撞了人是不让她进主屋的,头一回进来低着头有些不安。
虞秋烟见了从桌上递给她些糕点,又讲起往日小厨房的手艺不错,这丫头慢慢放下了戒心,讲了半晌厨娘的手艺。
“婢子跟着月嬷嬷出去采办,月嬷嬷早早在市口等着,就等着看谁家的瓜果新鲜,还要比对各家价格……”
巧荷从采买讲到定价又讲到街巷传闻,性子属实跳脱。
虞秋烟细细听着,引着她往和顺医馆的方向提。
“和顺医馆?婢子听说前几日晚上大雪有悍匪进了城,随便在路边绑了人扔在雪地里,那人差点冻死了。幸得盛府的人路过,救了他。婢子今早经过那地都觉得阴森森的,好多小乞儿都不敢去那边乞讨了,就怕悍匪还埋伏着。”
巧荷见姑娘听着得兴,以为是和自己一样喜欢听这些,继续道:“婢子还听说其实是那悍匪与和顺医馆的女大夫有仇,所以才抓了人,存心要人冻死在医馆门口。”
和顺医馆在京城是有名的专治女客的医馆,传闻坐诊的是年轻时在后宫中给娘娘们看过病的女医官。
虞秋烟听了这些传闻,也大概知晓了事情经过,笑了笑:“还不一定是悍匪呢,我看是那人自己行了亏心事。”
市井传闻还真是添油加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