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我们服从上级安排。”
老连长说:“你们这群小狗日的,一个个比老子精到哪里去了,晓得把皮球踢给老子,老子又踢给哪个?”
里边张文书笑嘻嘻地说:“你踢给师长就行了,你踢给他啊!我已经找他谈过了,他说看你们的意思。”
老连长说:“我的意思就是留下你,你是连队一支笔,又是文艺骨干,你要求走了,要写东西时老子们不是干瞪眼?你晓得你们连长和老子都是粗人,写不来东西。部队也是,要求越来越高了,要写个材料什么的,老子们哪里能够拿得出手。张文书我求你了,你莫跟他们去了,就留在连队里,过阵子,连部里有了人手,你就继续跟倒老子走,到营部去。你要是真的喜欢打仗,以后我想办法给你留部队!你先答应老子吃饭再说!你莫拿绝食来威胁老子,真的要是饿坏了,上头追究下来,你是存心给老子找麻烦。”
“是的,是存心的。你先答应下来我就吃饭!师长那里看过我的战情资料了,他说我是块搞侦察兵的料子。你打个电话给他,马上!”
“咦尔,张文书你这回硬是不晓得打让手,只顾抽老子底火嗦?你走了嘛,我就没得人写东西的了嘛,还要咋个跟你说哦?”
“那你让向前进留下来,他文笔也不坏,跟我差不多。”
外面的向前进闻言跳起来,破口大骂:“张文书,你狗日的不得当侦察兵倒来抽我的底火嗦?老子不干哦!”
大家都笑起来。
“向班长我不是要拿你为难,我是跟连长谈判中,谈不拢火,我就死个人不吃饭。反正我要当侦察兵上前线定了,这样子在营房里整天无所事事,我就要疯了。连长你答应不答应,你马上给师长打电话,他是绝对同意我去的。打啊!”
“张文书,你个狗日的,我操你八辈子祖宗,你硬是飞机的尾巴翘上天了嗦?”
“是的,老连长!”
“你莫用老连长这个词来套近乎,我不吃这一套。我现在是营长,我得要为全营官兵着想,总之我们少不了你这个一支笔,谁叫你东西写得好,团长师长他们都喜欢看。你走了,我这个营长还当个喘喘?”
张文书在里边说:“那你看着办。我已经有两天没吃饭了,真要饿坏了,你猫抓糍粑,脱不了爪爪!”
老连长跳起来:“我猫抓糍粑脱不了爪爪?你咬我?禁闭室是你自己进去的,饭也是你自己不肯吃的,管我卵事?”
“你莫嘴硬,没得用的!我要真饿死了,有人搞你个黑材料,你还不得跟着倒霉?你不答应,就走吧,反正饭我是不会吃的。”
“张文书,你硬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嗦?”
“差不多,吃的是岩脑壳,蛮硬的就是了。”
“我操你八代人祖宗,老子今后硬是要送我仔上大学!老子当时就是读书不行才来当兵,以为部队只要有力气不需要文化,哪里晓得会当军官,还是吃这个方面的大亏。老子一定要送我仔上大学,上大学,以后再也不求人。”
“嗯,说得对。老连长,那你答应不答应放我走?”
“你先吃饭嘛,我考虑一下。”
“你莫打官腔,当场拍板成交。答应不答应?”
“张文书,在老子面前你硬是翘得起!老子拿你没得办法。你开门出来吃饭嘛,吃了饭才有力气跟他们跑步锻炼山。”
“你答应啦?那可以!这可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向前进、葛朗台你们要给我作证。有时候老连长这个人扯卵谈得很,说过的话不算数。你们不晓得,他之前答应我的,现在又反悔了我才这样做的。”
“好满好满,你莫乱讲了,老子这次当着大家的面亲口说的,莫非吐出去的口水哪个还吞得回来满咋个的哦?莫非还要老子亲自签字画押你才相信还是······”
“那倒不用了。我吃饭!拿进来。”
“你出来拿!”
“拿进来!”
“张文书你真是个狗日的,处处跟老子作对!算了算了,老子怕了你了,给你拿进来。”
张文书在里边吃了饭,还是不肯出来。
“你还要搞啥子名堂哦?老子都答应你了。你喜欢进禁闭室,这是老子从来没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