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魏渊眉头微微一皱,最后摆了摆手,“这件事儿啊,咱们以后再说,等我解决了这光明殿之后,与你一同回妖国,我倒要看看,我与我娘亲的家事儿哪位权比天高的妖王敢管!”
魏渊虽说与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娘亲没什么情谊,可却对魏正丰这位父亲放不下,自己倒是能够乐得逍遥,却苦了自己的父母横跨整个天下南北相望,没有这个道理啊,妖王又如何,妖仙又如何,自己还真就要把自己娘亲带回去,与父亲同享天伦之乐,谁拦着,别怪他翻脸不认人,就是妖王,他魏渊也不是没杀过!楚国的上京城内有诸多的老字号店铺,诸如老字号烧饼,老字号面摊,似乎只要扯上“老字号”这三个字就能为铺子招来不少的生意。
徐老头就开着这么一间老字号的包子铺,自到上京城之后的五年里,这个早已过了花甲之龄的老人不敢奢望有一儿半女,就是找个老伴儿都似乎是一件可望不可即的事情。
包子铺地段不好,比不上那些设在闹市的营生,所以生意一直以来也都清淡的很,每日的收入就只能勉强糊口,可这徐老头却依旧是这么乐此不疲的卖着包子,亏的也就是一些老主顾看老头可怜才来关顾,要不然他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饿死了。
所有人都只知道这包子铺的老头姓徐,其他的全都是一概不知,何方人士,曾经经历,这些个事情也从未听他提起过,估摸着就是这老头自己也都应该忘的差不多了。
这一日,老徐一如既往的早起,天刚蒙蒙亮便开始在那间不大的包子铺里揉搓着面团,虽然生意不怎么样,可这毕竟是一份营生啊。
“老徐,今天什么馅儿的包子啊?”
“老徐,晚上咱俩再杀一盘,输了请一碗酒糟啊。”
铺子开门之后,笼屉里的包子蒸熟了,几个同样是花甲年岁的街坊也就上门与他絮叨了起来,言语之中并不陌生,老徐也是一脸憨态可掬的笑容招呼着他们坐下。
老头儿包子做的不咋地,可人缘却是极好,走街串巷的街坊邻居都乐意和他上几句,临走在买些个包子,全当照顾生意了。
可今日不同以往,这间不大的包子铺里来了两个陌生脸孔,一男一女,男的身着游侠装束的布衣,长的一般般,丢进人群里眨眼就找不到的那种,提着一柄一看就知道不同寻常的宝剑,气质却是有些意外的出尘。
而那女的则把自己的面貌遮掩的严严实实,可即便如此,那身段也把这活了几乎一辈子的老徐看的是直咽唾沫。
不过在街坊眼中,这徐老头那可都是个顶老实的人,一辈子活得谨小慎微,从没传出和任何人结仇,就是吵嘴都少有,俗称也就是胆小鬼。
胆小鬼老徐也只敢是瞥了一眼那女子的身段,便再也敢多看,扬声招呼道,“哟,两位想吃点儿啥?
别看我这是包子铺,可腌菜配粥这些个正儿八经的上京城地道吃食也是有的。”
两个脸生的客人坐下之后,只是点了一屉包子,那布衣游侠儿自顾自的吃着,也看不出合不合口味,至于那女子,却丝毫没有伸手的打算。
铺子里的客人本就不多,几个谈得来的街坊买了包子离开之后,这铺子里也就只剩下那一屉包子吃了一半便不再继续的一男一女。
老徐有些疑惑的打量着这两个人,而那男子也似乎在打量着他。
“这位公子,您这是……认识我?”
老徐拿抹布擦了擦沾满面粉的手,有些好奇的问到。
那位游侠儿轻笑一声,忽然开口道出了一个让老徐心底震惊如江海翻涌一般的名字。
“拙食!”
这两个字古怪,可却的的确确是一个人的名字,而且这个名字老徐已经有五年没有听闻了。
虽说内心被震惊的无以复加,可老徐的脸上却并没有表露半分,如此这般的从容心境倒的确不像是一个孤苦伶仃只能靠卖包子糊口的糟老头子。
“这位公子是在说我这包子难吃吗?”
徐老头依旧是故作疑惑的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兴许是老了,手艺退步了,若是放在当年,我……”“若是放在当年,你应该在杀人,而不是潜伏在这上京城内做一个探子。”
那布衣游侠儿依旧是淡淡的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传入那老徐耳中都宛如炸雷一般。
老徐虽说依旧是摆出一副不甚了了的样子,可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大门和窗口的方向,似乎是生怕隔墙有耳。
这些细微的变化哪逃得过那游侠儿的眼睛,只见他轻笑一声,也不再拐弯抹角,从腰间掏出一物丢在桌子上那半屉包子旁边,直截了当的开口,“我是魏渊。”
这个名字虽说饱受争议,在整个天下也都是毁誉参半,可谁也不能否认,魏渊二字听在任何人耳中都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但这也不过是在那些大人物的世界里罢了,市井巷弄的这些斗升小民哪里会清楚,对于他们来说,每日的营生稍多两个铜板,攒到月底便能到酒馆里打上一壶子酒糟回家配着粗茶淡饭小酌一番,这就已经是天大的事情了,魏渊这个名字,他们恐怕就是听都没听说过。
可就在看清楚了魏渊丢在桌子上的那物件儿,徐老头的眼神微微眯了一眯,抬头看着魏渊,半响没有说话。
他自然认识那是什么东西,现如今与那半屉包子摆在一起的可不就是浩国禁天司的提司腰牌嘛。
方才从魏渊口中道出的那古怪名字就属于他,他就是再老,再怎么健忘,恐怕这一生都不可能忘却这个名字。
拙食,浩国禁天司阴殿百夫长,被安插在楚国上京城内做探子,这一潜伏便是整整五年,在粘杆处的眼皮子底下,在那个与关语堂、贾闲仁齐名,被天下世人称作三大毒屠夫之一的禄求手底下生存,一言一行都如履薄冰,稍不注意恐怕后果便不堪设想。
这些年来,上京城内被粘杆处揪出来的别国探子还少吗,有哪一个下场能好的了的,就是想求一个痛快的死法恐怕都是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