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铜琅小姐与玫老板一起长大,玫老板不会不认识她吧?”铊滨怀着几分别样的心思故意问道。
玫家固然很大,可军。火被乔司炸了大半,黑面巾持剩余的武器负隅顽抗,那老基地几乎掏光了家底去拼,拼出个两败俱伤。
要说亏了,那千亩毒亩地却是实实在在的,但要说赚了,也实在不是短短几年就能缓过来的。那可是培养积累十几年才有的精锐和装备啊!
铊滨一边心痛一边又告诉自己值得。可攻占玫家,到头来只抢到这么一位制。毒师,哪怕这个女人的说辞有漏洞,铊滨也留了她一条命。
毕竟,今后毒。品的成色全寄托在这个女人身上。
铊滨去瞧乔司的反应,见她慌张失态,反而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女人说的是真的。
尾座的塔河可没他哥想得这么多,他离门口的女人最近,最能直观地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他惊艳过后,奸笑一声,伸出刚抓过食物滑腻的手,往女人腰线上探去。
一个女人而已,哥哥会让给我的。
咻——
寒光乍现。一把插着肉的匕首划破虚空刺入塔河的座椅,染着油腻的刀身泛起暗蓝色的光,冲击力在插进座椅顶端时仍积蓄着力量,荡得握把不停地颤抖,在握把底部勾出一指的残影弧度,带动刀刃中间的肉片。
塔河脖颈一凉,肉眼可见的毛孔直竖,探出的黑手硬生生顿在空中。
“何止认识。”乔司回过头与铊滨对视,眸子里血腥的波影绕成漩涡,是明晃晃的警告。“她是我的女人。”
餐桌霎时一片寂静,只余烛火随风摇晃,照出众人畸形的影子。
铊滨眼神晦涩,先前的喜悦一扫而空,定定看向鹿城。“哦?怎么没听铜琅小姐说起过,早知道你与玫老板有这层关系,昨晚就不会这么怠慢你了。”
鹿城眸色平淡,好一会,红唇轻启,勾出些意味不明的情绪。“大小姐又不止我一个女人,这么多年不见,自然不敢高攀。”
玫红喜欢女人?
铊滨对玫家知之甚少,但玫家向来爱拐些童男童女,谁知道除了做载体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癖好,这个铜琅不就是被拐进去的吗?
他转眼又看向图刚。图刚面无表情,无所谓的与铊滨对视,心里却在暗骂乔司,这又是什么桥段,怎么事先没商量过!这个女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乔司忍痛站起身,垂在腹前的手微不可觉地颤抖。
惊喜、疑虑、后怕…种种情绪在她心口炸开,她无法想象到底要有多少巧合才能糅合出现在这幅场面,她甚至不敢看鹿城的眼睛,害怕自己本就岌岌可危的控制力彻底崩溃。
从餐桌主位到尾部,区区五六米,乔司却觉得无比漫长,背上的伤牵扯着她的每一块肌肉,每每迈出一步,只要迈得距离多了一寸,骤然抽痛发麻的皮肤就会发出迸裂的警报。
残腿的旧伤也在彰显存在感,它像是独立于自己的存在,哪怕给予了所有的关注,也不为所动,只顽固地、机械地连在膝盖下方,稍有不慎,它就会大声告诉别人:它不正常。
乔司走得有些慢,慢得凝重,慢得优雅,慢得充满爱恋,这样程度的慢是她所能调动仅有的控制力而呈现出来的最好的平衡。
鹿城为了她的腿,不知跑了多少家医院、求了多少名医,耗费无数精力,才堪堪将它维持住一个正常人的体面,她不能也不想破坏这样的体贴。
就算所有人乃至她自己都不在乎瘸腿,但她的妻子在乎。
所以,美好的重逢是该喜极而泣?还是紧紧相拥?
都不是。
乔司想让鹿城安心,哪怕身处在硝烟未褪的战场中,她只想让她安心。
如这般想法的,只有乔司一人。
她的妻子,鹿城,曾躺在她身侧上千个日夜,安抚过她数不清的噩梦惊醒,又如何看不出她的伪装。
只是更生气,气得更心疼罢了。
鹿城冷眸冷脸,仿佛话题中的女人并不是她,可细细看她的眸子,清亮的琥珀色瞳孔独独映出乔司一人的影子。
铊滨从难民一路爬上一代毒。枭,是个少见的人精。这个叫铜琅的女人明显对玫红有情,在自己的基地中,唯一的制。毒师和掌控一定势力的玫红有关系,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如果玫红当真有过许多女人,那是不是也可以从这里入手……
路,总会走完的。
乔司贴近鹿城左臂,挡住她裸。露的肩膀,微凉熟悉的触感令她忍不住喟叹,她修长的手指虚虚圈住鹿城的小臂下滑,若有若无的触碰,直至牵住鹿城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