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状纸是状告本次会试学子盛长柏与其亲妹盛昭兰有不轨不伦之事,写得言之凿凿,非是盛府中人写不出来这样详尽的,包含着许多府内规矩。盛紘皱着眉头,是谁这样处心积虑地害长柏和昭儿?
如此毒辣,偏偏选在此时状告,那长柏就算是得了第一名又如何,还不是要被取缔名次,严重的甚至往后都不能科举,这是要废了他的仕途啊,盛紘这些时日想过许多,唯独这一“”点是根本不想,甚至竭力为他规避的。
“盛大人好好想想,您这盛府之内究竟是谁如此不待见您的嫡子嫡女。”沈从兴说道,“还有,您可还没回答我,昭儿和您的好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就让人写了状纸递上去?这人,是要昭儿的命。”
盛紘头上的汗一滴接着一滴,他想着还在祠堂跪着的二人,想着被打得后背一片血迹的长柏,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不说话,沈从兴难道就看不出吗?
他冷哼一声,心中了然此事算不得假,少说也有个七八成的真,不然这盛紘绝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只可恨他们盛家子欺辱昭儿,他们为父母的却还想着遮掩,究竟还不知对昭儿的欺负到了什么田地,沈从兴想道,哪怕近日沈家境遇不好,也不能让昭儿在待在盛家这虎狼窝里了。
盛紘抖着手,深叹了一口气,手中的状纸被他捏皱,他看着沈从兴的模样,也知道他大抵在想什么了,心中理亏,便说道,“沈将军,且随我来吧。”
沈从兴挑了挑眉,这是什么意思?但为着妹妹,他还是起身跟着盛紘去了盛家祠堂。
而此时的盛家祠堂里,昭兰在哭,长柏在哄。
“只是瞧着唬人罢了。莫哭了,昭儿。”长柏说道,“父亲总归还是并没下死手。”
“什么只是瞧着唬人,二哥哥分明是在唬我。”昭兰抽噎道,她起身便要向祠堂外走去,长柏拉了一下她,问道,“昭儿…”
“我去给二哥哥寻大夫来。昭儿去去就来。”昭兰擦了擦眼泪说道。
长柏忍着痛把她拉了过来,摸着她的额头说道,“父亲今日已这般动怒了,昭儿乖些,二哥哥没有关系的。”
昭兰看着长柏脸色都白得骇人,还在这里和自己说胡话,心里就难受,她跌坐在地上,眼泪是一滴接一滴,哭得盛长柏心比后背还要疼。
“昭儿…”长柏愁道,突然他想到了方才的应答,他对昭儿温柔说道,“你我之事,不许你往自己身上揽责。”
而后他给昭儿边擦眼泪边说道,“二哥哥知道,昭儿是很乖的。一定能好好听二哥哥的话。”
昭兰看着满目皆是她的长柏,抽噎道,“可并不是如此,明明,明明是我…”
“昭儿不乖。”长柏叹息道,“不听二哥哥的话了。”
说罢,便要收回安抚着昭兰的手。
昭兰抓住了那只手,又委屈了,她小猫似的,蹭了蹭长柏的手掌,说道,“昭儿听话。”
盛紘带着沈从兴来的时候,该巧不巧,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昭兰确如沈从英之言,出落得很美,且是很像沈老妇人年轻时候的。所以沈从兴只一眼,便瞧出了昭兰便是昭儿。可昭儿手中却是那男子的手,他皱着眉,连忙上去一把将长柏的手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