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靳桉哑声,“先回去把厚衣服和鞋子穿上。”
“我不要。”
温槿抱着他不肯撒手。
男人沉默着单手将她抱了起来,进门后把手里打包好的粥放在餐桌上,然后握住她膝弯,往上,温槿腿挂在男人紧实的腰上,靳桉将她整个人托了起来,抱在了怀里。
衣物摩擦发出窸窣的静电声,温槿环住靳桉的脖子,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抱着的小考拉。
“靳桉。”她把头埋在靳桉脖颈间,哭着说,“我讨厌你。”
靳桉将她抱得更紧,垂眼低低应了声。
“……嗯。”
他抱着她回到卧室里,在她床边坐下,就着这个姿势,捡起她甩在地上的棉拖鞋。
温槿跨坐在他大腿上,一边吸鼻子一边看着靳桉给自己穿着拖鞋。
穿好拖鞋后,男人又拿过床上的厚睡衣披在她身上。
眼泪砸在手上,面前男人似乎顿了下。
温槿低头看着靳桉给自己一颗一颗系着睡衣纽扣,垂眼闷闷说:“……你知不知道白天你对我那么冷漠,我有多难过。”
“知道。”
靳桉声音喑哑。
“……我以为你有其他喜欢的人了,再也不会理我了。”
靳桉系好了她的扣子。
他低声否认:“没有其他喜欢的人。”
这么久以来,这么多年,都没有,也不会再有。
没有其他喜欢的人。
自始至终,他喜欢的,他爱的,只有那一个。
他爱得小心、自卑、如履薄冰。无论是八年前,还是现在。
喜欢是克制,那爱呢?
爱是想要伸出却又收回的手。
他始终觉得自己配不上女孩,觉得她能和更优秀的追求者在一起过上更好的生活。
小时那年冬夜城郊工厂初见,至此他铭记经年。
她是高悬于天,无论他如何拼命向上也够不到的月亮。
所以那日从警局出来,和覃珠温隽凡见完面以后,他带上靳超毅这个不定时的炸弹远走高飞,希望女孩在获得保送资格后进入心仪的大学,然后忘了他。
但他又仍有不甘。
他拼命学习,考上警校,是因为那日半山会所里,女孩翻到高考志愿填报的书,指着上面的公安大学,眉眼弯弯笑着看着他,说他当警察很合适。
毕业后再拼命工作,从派出所,到地方分局,到刑侦支队,再当上副队长,一路功勋累累,一路鲜血淋漓,是想着若是有一日能再重逢,他已经有了能和她站在一起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