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加罗尔,城主府。
这个本该明媚的清晨,会议厅里的空气却显得很沉闷,似乎每一口呼吸都承载了重量。
尽管厅内无一人出手,但格日勒图的话无疑似刀剑般掠过,直奔那日苏而去。
后者没有立即回应,两人就这样双眼凝视着对方,久久不语。
台吉之下的诸多那颜,沉默在这样令人窒息的气氛里。
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散发着一种不自在的感觉,仿佛受到无形的控制束缚着,表情不一。
奥尔格勒和西力德格两人端坐在赛罕台吉右侧,两人偏过头对视一眼,眼神流转间,满是吃瓜的意思。
左侧,刚刚夺得四功其三的呼斯麦脸上也收敛了很多,一张脸憋的板板正正,生怕发出声音惹到格日勒图,会撤了他的封赏。
那日苏麾下的一等那颜温都苏,就坐在前者身侧。即便是面对此行最高指挥格日勒图,他的眼神也是冰冷异常,大有起身护主的意思。
厅内全是草原贵族,就连一个侍从都没有,温都苏不得不担起临时护卫的作用。
而鸿台吉部麾下的这些那颜中,塔尔古金跟温都苏几乎一样。
虽然格日勒图高坐主位,塔尔古金离得并不近,但他也将目光死死盯在温都苏身上,一旦后者动手,他会毫不犹豫地阻截。
其他那些实力以杜伦塞和北黎占为首的那颜,面部表情局促,时不时看着两方剑拔弩张的气势,有些甚至连刀都按在刀柄上了。
身居第一位的巴图卢,是几人里最面无表情的一个,坐在那儿如老僧入定般,眼观鼻、鼻观心。
其实倒不是他不着急,他是看到了拓跋宏的样子比自己还像个局外人。
从他的视角来看,坐在鸿台吉部第一位的拓跋宏,表情极其诡异,双眼微眯,好像睡着了的大猫。
如果不是看到、后者眼中不时闪过的冷光,还以为他要开始打呼噜了呢。
能打破这般僵局的,只有赛罕台吉。
论年纪和资历他也算是两人的叔叔辈。
或许是看到这样的气氛有些愈演愈烈的势头,他赶紧再次起身打了个圆场。
“嗯……依我看呢,这事就先告一段落,”赛罕台吉看了看那日苏,眉头微皱了一下,提醒道,“那日苏贤侄,格日勒图麾下这几日的粮食供给就由你部来出吧!”
随后,他又是一脸笑意地看着格日勒图:“贤侄,这才刚刚打下班加罗尔,就不要再对自己人动刀兵了,你说呢?”
格日勒图脸上的怒气在几分钟的对峙中已经浇灭了大半,心里也是不愿双方在这种时候打起来的。
一看赛罕都给了个台阶,他故作沉吟,接过话来:“既然你都发话了,这面子我不能不给。”
一旁的那日苏心里其实也有些后悔,借坡下驴的也是同意了。
会议厅里,正吃着瓜的奥尔格勒和西力德格两人,互相朝对方翻了个白眼,无趣地撇了撇嘴。
一众那颜都松了口气,北黎占更是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这么冷的天气里,倒是让他虚惊一场。
北黎占将身子放松了下来,腰上的刀柄处,还留有汗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