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高坐马背上,冷静道。
村民们被骑兵们推搡着,拖着攻城梯冲向城池,组成了“不敢不死队”。
不敢,是不敢抵抗锋利的弯刀。
不死,是一种自我催眠。
西城墙上,大部分的兵力集结在此。
萨博尔城的城主能明确看到,远处乌泱泱的那群蒙苏骑兵如乌云般声势浩荡。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骑兵并没有分散开来,只是对峙在东城门外,遥遥相望。
萨博尔的城主早已经下令收集所有守城用的材料。
滚石、檑木已经在全城范围内加紧调取,金汁熬成的糊糊足以让一旁不断搅和的“掌勺”后悔自己选择了这份职业。
这群天杀的,是谁说大厨一定能熬出比例最佳的金汁,究竟是谁?!
“掌勺”面如死灰地搅动着手里的木棍,鼻子里塞的两卷棉花只能说作用有限。
他也不敢轻易大口张嘴,这种呼吸间翻涌回鼻腔的催吐感,已经让他把午饭全吐在锅里了。
城墙垛口边,那些离得远远的士卒心里可不这么想。
瞧瞧,人家不愧是厨子,有秘方嘞!
但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是打算用来对付这些村民们的。
区区没有盔甲的村民,让法瑞斯长弓手来上几轮齐射,就能解决。
滚石、檑木还有散发恶臭的金汁,那都是为持盾的草原攻城步卒所准备的。
在萨博尔城主的号令下,这些长弓手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箭术,对尽管身份不同、但流着相同血液的村民们施以箭雨打击。
这种用平民来攻城的选择,是一种很残忍的手段,起码对法瑞斯人来说是这样。
但对拓跋宏而言,拿村民的命来消耗萨博尔的守城物料,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半天时间,这次带来的2000名村民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拉克申、额日乐钦,你二人率部去叫阵!”
“诺!”“诺!”
手持铁皮做的简易扩音器,俩人催动战马,率部靠近城门口。不过却远远伫立在法瑞斯长弓手的射程范围之外。
一些村民被刀架在脖子上,喊出了教给他们的话。
“萨博尔城主……是个……没屁眼的怂包。”
“你,大声点!”额日乐钦拿刀身拍了拍村民的脸。
“他是个没有血性的孬种!”
“还有你,也给我大声点!”拉克申坐在马背上,拿脚踢着另一个村民的脖子。
“萨博尔城主……就是个妓女生的杂种!”
“……”
一时间,污言秽语伴随着怒骂将萨博尔城主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这上百人骂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折返。
那颜联军直到入夜前还虎视眈眈地盘踞在城门西边的平原上,让萨博尔的守军一度以为他们要在这安营扎寨。
不曾想,那些死去的村民被连夜拖走,不过也是丢在原地,唯有身上的箭矢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