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台吉部设在甘霖河的顶端,也就是原先苏察伦部的位置。
拓跋宏一众策马狂奔,在第五天的早上才抵达。
一走进鸿台吉部营地,映入眼帘的是远处火红的大帐。
这大帐虽是格日勒图原先所用,但显然重新修葺过,颜色红的鲜亮。
整个营地显得焕然一新,范围比苏察伦时期扩充了数倍。
只是部落里来来往往的人,大到千户,小到牧民,多数是些生面孔。
这些应该是从王庭草场迁来的牧民。
拓跋宏的宿卫和散班被拦了下来,安排了休息区,跟其他几位那颜的亲卫一起休息。
跟随使者的指引,拓跋宏走近了鸿台吉大帐,周围也跟拓跋部一样有着一圈亲卫把守。
刚才天气还阳光明媚呢,从营地外走到帐前的这一小会儿功夫,一大片乌云遮盖着阳光,微微阴沉,好像随时都要下雨似的。
“拓跋那颜到!”
“进来吧。”
从帐中传来格日勒图的声音。
拓跋宏掀开门帘,巴图卢、杜伦塞、北黎占都已入座,就剩他了。
“拓跋宏,你来了。”
拓跋宏行了一礼:“见过鸿台吉。”
“不必多礼,入座吧!”
左侧首位留给了拓跋宏,他步伐沉稳,走到位子上坐下。
“知道你们心有疑惑,我就直说了吧。”格日勒图将四个人看了个遍。
“去年,你们走之后,父汗将我、赛罕、莫日根、那日苏四人叫至帐中。先是以边境苦寒为由,让莫日根将儿子送去王庭。”
“轰!”
帐外传来春雷的响声,让众人心头一颤。
“这是……质子?”
半晌,北黎占开口道。
一旁的杜伦塞问道:“莫日根台吉答应了吗?”
“他敢不答应?”格日勒图嗤笑一声,“他这一答应,接下来就是我的儿子了,我也不得不答应。那日苏那家伙还没有子嗣,不过也立下了誓言,要将第一个儿子送到父汗身边。”
帐外开始陆续传来雨点落下的声音。
“主要还是为了赛罕台吉吧!”巴图卢开口道。
“赛罕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回头就将小儿子送到父汗身边,说是要让他辅佐父汗指定的汗国继承人。不过整个冬季,赛罕的小儿子却只是留在父汗身边作一亲卫。”
大帐内一时间寂静无声。
帐外,雨声淅淅沥沥,仿佛是诉说着无尽的忧愁。
“您在为继承人之位焦虑吗?”拓跋宏开口道。
“那日苏身为台吉,在朝政上有亲外公助力,更有皇后在可汗的枕边吹风。”拓跋宏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就将格日勒图的忧虑说了出来。
“鸿台吉,您怕了是吗?”
这话还没落完,帐外又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隆!”
在场的其他三位那颜脸色一变,你拓跋宏是真敢说啊!
“我怕!我的确是怕了。”格日勒图并没有生气,只是静静地阐述了真实想法。
这让正对面的巴图卢重重看了一眼拓跋宏,随后目光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斜对面的北黎占则是看着拓跋宏,脸色有一丝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