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的东南区域。
僧格图台吉部的骑兵自冲入大军之后,便一路向北,阻挡的速度抵抗不了他们推进的速度。
这也难怪,对这些训练有素的边军而言,人数并不能改变他们的敌人很弱这个事实。
对面这些半吊子骑兵本就是牧民出身,即便有些经历了之前的战斗,但总体来说只是新军。
这些牧民由于分属多个小部落,加上并没有经过训练,彼此之间联动不足,指挥不畅。
他们的对手,一开始是经过减速的王庭骑兵,只需要纵马近身搏斗,而不必直面骑兵冲击。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处于劣势,经常是某一部发动突击,而身边的另一部却没能跟上,结果冒进的一部被王庭骑兵分割包抄一口一口的吃掉。
但得益于兵力的优势,两边打的还算有来有回,而当僧格图部骑兵冲到脸上的那一刻,这些牧民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恐惧。
尽管前排的骑军箭雨如注,但是丝毫没能阻挡僧格图部骑兵冲锋的决心,于是两道阵线便重重撞击在了一起。
最前排的牧民和他们的战马犹如脆弱的堤坝,被汹涌而来的洪水无情的冲破。
即便是跌落下马的那些人,在这种情况下也来不及重新骑上战马。
牧民们惊骇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僧格图部骑兵前仆后继地向着他们杀来,一时间只能落荒而逃。
僧格图部骑兵略微放低了枪尖,轻易捅穿眼前惊慌逃命的牧民后背,战马横冲直撞,把这些牧民践踏在铁蹄之下。
尽管西南部的赛罕台吉已经指挥前军调转方向迎上远处的僧格图部前军,但近处的僧格图部后军仍未放弃追杀。
如果能用仅仅一小半的兵力压制、甚至驱逐这数万人的牧民军,能否将大局逆转呢?
僧格图台吉的策略显然奏效了。
牧民军终究还是出现了节节败退的迹象。
整个天地间,孟卓台吉是能够清楚看到这一切的人之一。
他抬起头,接连下了几个小时的大雪已经停下。
远处的阵线就像一个持续转动的磨盘,在不断消耗着双方的血肉。这时候,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战斗从清晨开始已经持续了半个白天。
太阳升到了穹顶,混战已经持续了太长的时间,快要达到了所有人的忍耐限度。
终于,当远处的王骑开始冲入这巨大磨盘之时。
孟卓台吉终于按耐不住,决定在命运的赌桌上压下他最后的赌注,他挥鞭下令:“传我号令,所有人开始披甲上马,随我突击。目标,僧格图大纛!”
孟卓台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狠狠的挥下马鞭,阵阵号角声传来,这是发动突击的信号。
这支五千人的精锐骑军是孟卓台吉最后的兵力。当看到哈日古楚梭哈的那一刻,他也交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
五千精骑的先锋是跟随孟卓台吉多年的武将——哈单夫。
他是台吉的亲卫长,只有战时的统兵之权,并不像那些那颜一样拥有自己的封地。
他的身后,有些骑兵将最后一口肉干就着水吞下肚子,感受着食物带来的充沛体力,握紧了手里的长枪。
最前方的哈单夫高高举起手里的钩镰枪。
五千精骑划为五排,呈翼型排列。
就连孟卓台吉也亲自下场,他在队伍中心处,跟他的勇士们一起,即将迎来决定命运的最后一战。
他们身上的铠甲反射着日光,在雪原中光辉耀眼。
主心骨在,整只精骑的气势恢宏。
整个五千精骑的大阵张开双翼,就像一只翱翔在雪原之上的海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