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他靠近之后,被笼罩的感觉让虞了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甚至是几分心慌意乱。
陆邀侧过脸看他:“怎么了?”
“没怎么。”
好歹这点儿不自在都被虞了死要面子地藏了起来,欲盖弥彰问了句:“你不冷吗?”
陆邀的表情多了点儿似笑非笑的味道。
虞了:“……”
虞了:“咳,我的意思是,你这背心看起来挺凉快的。”
“确实。”陆邀将毛巾搭回去,状似随意低头问他:“那你要不要试试?”
虞了一歪头:“啊?”
虞了没搞懂他是怎么从下楼喝水演变成跟着陆邀上楼换衣服的。
不过算了,上都上来了。
这还是虞了第一次进陆邀房间,开了灯,看清了里面,虞了第一反应是这真的是个正常人住的房间吗?
不是说房间里的陈设风格,而是物件摆设,每一处都端正整洁得不像话。
柜子面没有放东西,垃圾桶里没有垃圾,所有肉眼可见的地方都没有杂物,床上枕头被子更是铺叠得整整齐齐,他盯了半天愣是找不到一条褶皱。
……这是样板房?
因为初印象冲击强烈,当陆邀打开衣柜,虞了看见里面叠得豆腐块似的整齐叠放的衣物时,他都觉得意料之中了。
“陆老板,你是不是当过兵?”他问。
陆邀坦然承认:“嗯。”
那就能解释了,他笑起来:“难怪我一直觉得你家有AK,你是真的抱过AK吧?”
陆邀不置可否,拿了件白色背心搭在手腕,转身:“抬手。”
他语气太过自然,以至于虞了甚至没有去思考为什么,一不小心,就让陆邀亲手“伺候”了他一次脱衣加穿衣。
男生皮肤白得晃眼,在灯下更被添上一层细腻的釉色,似一件刚出窑的上好瓷器,温热,细腻,诱人触碰。
一直到换完了才反应过来,咳了两声,有些别扭地摸摸后脑勺,故作玩笑道:“倒也不用这么服务到家吧?”
陆邀没有说话,目光带着审视静静落在虞了身上。
他穿着都宽松的衣服,套在虞了身上更显松垮,单薄的肩膀撑不起布料,露出的皮肤在白炽灯下白得晃眼。
身形上无论哪一处都跟自己形成鲜明的对比,因为惰于锻炼,手臂仅有薄薄一层肌肉覆盖,肩膀骨骼明显,锁骨细致嶙峋。
身上的印子养了这么些天终于淡了,然而细看仍旧留有痕迹。
他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山玉宝石,被最质朴的包装最完整地呈现出来。
眼神,身体,气质,从头到脚似乎已经干净到了一种极致,陆邀形容不出这种纯粹,只是觉得即便虞了此刻在泥地滚了满身的泥淖,他也愿意抱他。
像逆着溪流往上最清澈的泉眼,又或者裹着薄荷叶凝结的剔透冰团,只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总能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又天真得纯粹,对他的防备心低到几乎负数,一如林深处率真的麋鹿,好似他只要藏起□□,倚着树冲他笑一笑,他就能摇摇晃晃地踏进他的狩猎范围。
野风掠过门帘,陆邀不动声色,将这一刻里在眼底滋生的情绪藏得密不透风。
虞了却在这场莫名发生的沉默中敏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