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很有技巧,逼供手段五花八门,折腾两天下来,李阳鸣身上竟然一点伤都验不出来。
我一直以为是老胡神通广大搞到视频,没想到他却把U盘推给裴雁来:“按你的要求,清晰和防抖我已经找人处理过,可以能识别出李阳鸣的面部特征,现在物归原主。”
竟然是裴雁来。
我暂时是他的助理,但他是什么时候办的这件事请,我一无所知。
震惊之余,我还有话要问:“非正常拍摄的视频不是不能当作合法证据?质证环节会控方可能会拿这个说事。”
“是。”裴雁来说:“那就不把它当证据。”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
但没人和我解释。
“小山,跟着裴律师多听多看多做事。”老胡语重心长:“接下来就辛苦你了,雁来。”
雁来这个叫法实在太肉麻,听完,我咖啡都喝不下去了。
裴雁来摇摇头,笑说:“是我劳您费心,您别这么客气。”
二人就李阳鸣案又聊了几句,言简意长,听得我心惊,不敢插嘴。
案情讨论结束,老胡终于又想起我。
“对了,小山。”老胡喊我:“正好裴律师也在,上次那件事,你正式给他道个歉吧。”
是说手滑摔掉盒子那件旧账。
我并不介意多说一次对不起,但裴雁来冲我摆手。按照裴雁来第一顺位原则,我条件反射地闭上嘴。
裴雁来无奈一笑:“胡律,说真的,只是小事而已,我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林助早就和我道过歉了。”
他给了我们,主要是老胡,一个漂亮的台阶下。
“是么,那就好。”老胡看我的目光沉而重,其中深意我不欲深究:“这段时间小山给你打下手,没添麻烦吧?”
裴雁来一贯持重:“没有,您放心。”
老胡叹了口气:“他家里人是我的师弟,这孩子进所就在我手下,算我半个徒弟。”他顿了顿,又说:“小山吧,性子闷,话少,但是各方面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他停了两秒,继续,“以后就劳烦裴律教育了。”
以后?劳烦裴律?
什么意思?
我很快意识到,老胡三言两语,明里暗里都在推我去给裴雁来当助理。
这场面有点儿像托孤。很古怪。
我诧异地看向老胡,今天他雷打不动地穿一身黑色西装,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人消瘦不少。我在余光里又瞥见裴雁来,他放下咖啡杯的动作顿了顿。
“您客气了。”裴雁来沉默半刻,应道。
两秒后,咖啡杯落在实木的茶几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迟疑再三,还是没忍住叫了老胡一声:“胡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