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月也不忌讳他的打量,淡然道:多谢丞相大人的相救之恩,在府上叨扰多时,甚是惭愧,淳于月这就告辞了!
沐文玉一愣,忙问:公主怎可以现在离开?
淳于月陡然变了颜色,冷笑道:沐丞相这是何意?莫非你们困了我的身,还要禁足?
他到底听出了她的怨恨之意,禁不住苦笑,又不愿不去解释:公主误会了,你高烧才退,身疲体弱,如果现在回驿馆,我怕。。。
淳于月淡然打断:如果丞相是担心淳于月的身体承受不住,那就大可不必,经历了这么多还能活着,足见我生命还算顽强,就如丞相大人教诲,淳于月往后一定会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赢不是么?
沐文玉看着她的背影离开视线,禁不住一阵苦涩,良久才叹出来:难道真不可避免么?
不再害怕
淳于月回到驿馆,被淳于浩拉着哭闹了好半天,他无法接受她不能回淳于,更无法接受她不能嫁给宁少卿,淳于月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其中因由,哄也哄不好,她身体本就还未恢复,又被他一哭闹,只觉得脑仁都在刺着疼,终于忍无可忍,一声呵斥:浩儿,别闹了!
她此时感知迟钝,跟本不知道自己吼出来的声音有多大,淳于浩顿时懵了,这是第一次,她对他如此严厉,他眼中有了恐惧之感,不由自主的退离了她几步,淳于月看着心疼,自悔吓着了他,忙伸手去拉他,却被惊动出来看视的淳于灵一把揽在怀里,冷言嘲讽:四姐这皇妃还未当上脾气就长了好大,怎么?一朝上了龙床,自家的兄妹也不认了么?
淳于月没想到她对自己记怨如此深,言语变得如此刻薄,她并不伤心,只是觉得心酸,危难之时,连骨血至亲也变得如此凉薄,何其可悲?
她没有力气在这里跟她分辨,也没有心情理会她的迁怒,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淳于灵却忽然道:宁公子回淳于之前留了礼物给你!
她说着将手中握着的一物朝她抛来,强拉着淳于浩就走,淳于浩泪眼汪汪的,还不忘回头看淳于月,想喊却又不敢喊。
淳于月木然的看着白色绢帛飞飞扬扬的落在脚下,那上面的鲜红分外刺眼,赫然写着: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他走之前,用血留诗与她,控诉她变心太快,誓言他和她从此断情绝爱、两不相涉么?
她将其拾起,平静的回到房间,关好门窗,躺在床上,无情无绪,闭眼就睡,一夜无梦。
清晨醒来,还未及睁眼,就察觉有人在旁,那淡淡的香气能让她刻骨铭心一辈子,她先是僵冷了一刻,继而平静下来,闭着眼不予理会。
南宫逸一大早就来了,没有惊动任何人径直到了她房间,见她睡得还算安稳,一时也未去打扰,无意间看到那宁少卿留的丝绢,他轻轻从她手里抽出来看,不免惊讶,倒不是惊讶宁少卿会写这些,而是惊讶淳于月能睡得如此安然,她是真的如沐文玉所说,变了么?
她翻了个身,他以为她醒了,谁知她又继续睡着,鼻息均匀有力,他目光一闪,就着床沿坐了下来,双手撑在她两侧,俯身就去吻她,还未触及就被她侧头避过,他也不懊恼,在她耳畔问:醒了么?不打算再装下去?
淳于月装睡被拆穿也不尴尬,淡淡回复:淳于月在自己房间应该还是有权利选择是睡或是醒,这点主应该还做得,倒是不知圣皇此番意欲何为?
他似乎忘记他们之间的所有恩怨,舔着脸皮道:朕被你轻薄了,觉得心里委屈,这不,正想着报仇呢!
淳于月没料到他会说出如此厚颜的话,转头盯着他,唯恐不能用眼睛杀死他,他丝毫未收敛戏谑之心,似忽然记起一般:你的吻那样青涩,该不会从未吻过宁少卿,所以他才那么大反应吧?
看来他来是存心勾起她的伤心,要看到她痛苦的模样,淳于月淡然冷笑:那就不劳圣皇陛下关心!
她本想不在理会他,却晃眼看见他手中的绢帛,脸色一变,翻身就去抢,被他灵敏的避开,她怒火攻心,狠狠责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南宫逸这才发现她真的变了,她不再害怕他的接近,反而在感知他的存在情况下安然装睡,她对他再无敬畏之心,不是不恐惧,而是因为,她的眼里似乎没有他的存在,他忽然觉得心里窒闷,他困住她的身形,要去证实猜测,看到自己的影子在她眼睛里那样淡漠,似乎随时就会完全消失,他好像着了魔一样,逼迫她看着自己,强吻上去。
淳于月也被惊住了,她先是死命的挣扎,可是越挣扎他索取的更厉害,渐渐的,她只觉自己身体里所有的空气都被他尽数吸收,四肢开始发软,她不再挣扎,任他为所欲为。
南宫逸起先只是身随意动,想要征服她,此时觉渐渐动了情,越发对她尽情拥吻,可是就在他放下警惕时,淳于月却抽出了匕首,白光一闪,他的手臂就现出一条血痕,鲜血直流,他吃疼之下一把推开她,下意识的去看了看伤口,难以置信的瞪着她。她却神色未变。
淳于月对于自己能伤到他也感意外,但是面上却为表示,心领意会间,反倒生出些嘲讽:圣皇陛下竟然失去了警惕,该不会是真的动了情吧?
她看着他变了神情,越发笑得恣意:淳于月的心已经没了,圣皇陛下的心可得保护好,别轻易给丢了!
南宫逸心里暗自懊悔自己的大意,听她如此说,不免心中一凛,却不想面子上失了威仪,冷冷道:你大可以放心,那种情况永远也不会出现!
淳于月也不在意,淡淡挑眉,不忘柔媚了声音,挑衅般提醒:那就好!圣皇可别失言!
她轻轻的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似乎在欣赏一件珍品,南宫逸心中有着怒火,恨不得掐死她,却又更加自恼,自己竟一时忘情落了把柄给她,受她如此奚落,又看自己伤口流血不止,用手捂住,狠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她手中的匕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