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眉没有如陆迟料想地与他置气,女子一双美眸盯了他一会儿,睫羽轻颤,眼泪接着簌簌落下,一颗一颗珍珠般大小落在被褥上。
她推开男人喂汤的手,捉起被角翻转过去,委屈地背对他缩进被窝里。
苏轻眉面向着墙壁,抽抽噎噎,“你……你骗我好玩吗,中蛊要骗我,回来也要装鬼骗我,我这段日子都快急死了,在你心里,我就是天下第一大蠢蛋!”
她还每次都信个十足,真丢人。
陆迟听着她略带赌气的话语,心疼之余倾身将她拢在怀里,往她脸庞亲了亲,哄道:“不蠢不蠢,都是我的错。”
昨夜重逢的兴奋和激动劲头稍过,他愈发察觉她身上纤瘦的不剩几两肉,隔着被衾也是小小一团,来阵风仿佛就能将她吹跑。
她的眼底微青,雪白瞳仁布有血丝,明明他中了毒,她竟煎熬得比他还颓唐,不难想象他不在的日子她如何过的。
苏轻眉闷在被中,“当然是你的错,你走,我不要理你!”
“好,你睡会儿回笼觉,醒了我再来喂你。”
男人听话地松开她起身,回头看袍子却被女子攥得紧紧,她随即从被茧中破壳而出,一下子环臂缠住他的腰,嘟囔不停:“陆迟,让你走就走啊,不许走!”
苏轻眉毕竟受了他的骗多担心一晚,心里着实生闷气,但天天盼着他归来,如今终于亲眼见他好端端活着,她耍一会儿小性子就足够,哪里舍得真与他吵架分开。
中蛊的事晚点再算,她此时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女子蹙起眉心,两只手在他怀里东摸摸,西摸摸,摸上他的白发,面露心酸:“陆迟,白的更多了,身上这样凉,嗓音也沉,很难受吗?”
陆迟捏了捏她的手,指腹摩挲,“只是中了毒,养到明日就好了。”
苏轻眉垂眸呢喃:“你在相州一定很危险,我在这一点用都没有……”
男人抱住她安抚,“别瞎想,暗卫来的很及时,我想着你才能撑下去,眉儿怎么会没用。”
他当日被蒋风暗算刺了一针,随即被洪水卷走,即使是暗卫也无法抵抗水流旋涡,好在他并未失去意识,寻了一处岸边河洞躲进去将毒逼出了大半,以石片击落过路鸟雀充饥,放出暗号。
二叔和聂五一直在带人找他,寻到他时,他的余毒引致昏迷,后来不得不静养在相州的私宅。
苏轻眉听着听着,没忍住呜咽几声,再抬头见他的眉眼越发深邃,轮廓瘦削,俊美中凭添了几分男人坚毅,看的她一边酸疼,一边心跳又不住加快。
他好像受伤了也不大憔悴,再看看她……
苏轻眉忽地捂住自己的脸,别扭地转过身,喃喃道:“陆迟,你,你先出去吧!”
男人皱眉,“怎么了?”好端端的。
“你快出去,我……不想给你看。”
苏轻眉这句话发自真心,她连着一旬睡不好吃不好,气色定然灰扑扑如墙腻子,也没来得及上妆遮掩,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她到底介意容貌,尤其在陆迟面前。
男人还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听完松了口气,一节节拨开她的手指,勾唇道:“来,让我仔细瞧瞧,我的眉儿丑成什么样子。”
“……”
苏轻眉听了自然不高兴,破罐破摔地鼓腮望向他,陆迟却是轻笑凑近,吻了吻她的眉,“不对,这眉黛如画,分明好看的很。”
他又衔上她的耳珠,假装无奈赞叹:“垂珠白白嫩嫩,玲珑小巧,也有韵致极了。”
男人往下
吻住她的唇,在她的柔软上舔了舔,低声道:“香香甜甜的,还有哪里不好,眉儿快告诉我,否则我一直吻下去,也寻不到一处难看,快要忍不住了。”
他的磁性音色嘶哑缠绵,说起情话别有风情,苏轻眉面上发烫,加之被他亲的酥酥麻麻,眸中蓄起一汪迷蒙秋水,唇角不由得弯了弯,“你就会说些假话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