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她以为,会稍久一
点。
少顷,苏轻眉很快敛住情绪走出门,唤来绿桃,若无其事,“让老孟备马,你随我去行会。”
“是,小姐。”
……
苏轻眉住在苏宅,苏文安坐轮椅在前院活动,她不想常和他撞见,就在樨香院旁新开了个门,方便她随时离开。
马车停在城东醉东居。
今日午后醉东居闭门,厅堂的桌椅挪开,只搬了两排太师椅,坐的是扬州各个行业的商户表率。
沈钧家里是皇商,不可参与民间行会,故而不在此列。
最上首是扬州钱庄老板,也是醉东居的掌柜之一。
“李东家来了。”
“呵,原来这就是江南现今的风云人物,架子真是不小,要我们这些老头子等。”
在场大多是年长的男子,投来的目光一半对她羡慕,一半对她不喜,翻来覆去说得就是运气好而已,年纪轻轻的妇人能什么本事。
苏轻眉毫不在意地坐在了左边首位,她若是运气好一辈子,那也是她的本事啊。
钱庄主事程江拍了拍掌,“好了,说正事。”
“这次喊大家来聚,主要因着上个月淮河以北水灾,官府要两淮行会捐银两。”他看了眼苏轻眉,“你们也知晓,扬州因海商风头十足,这下不得不多捐点。”
意思就是,名是李氏扬的,钱大家一起捐。
苏轻眉接过,缓缓笑道:“淮河是你我家乡的母亲河,身边乡亲有难,我们多捐如何与风头有关,难不成没我李氏的海贸生意,诸位心善的东家们还能放着灾情不理。多少全是心意,我前日去官府拿凭证听闻此事,怎没见府衙大人要我们扬州多捐,程东家是行会表率,言之凿凿,小妇人不懂到底全了谁的名声。”
“……”
程江哼了声,真的是伶牙俐齿。
胖胖的米商莫掌柜见气氛凝滞,主动挑开话题,咧嘴道:“不如,我按老本行捐粮?”
珠宝商陈禄道:“莫方齐,你是讨巧了,许多陈年粟米,你苦着没地方倒?那我呢,我捐金钗银钗?”
“那怎么办,谁像李东家财大气粗。”
苏轻眉适时插嘴,“柳东家,这句我可不认,我自是乐意救济灾民,但话要讲明,我不过出船一次,家底比不上诸位的。”
众人七嘴八舌地商量完,最后定下凑数的总额,再各自分摊拿出,苏轻眉凭本心拿出的挺多,总算是了了他们的言语排挤,完成了上头颁下来的要务。
紧接着,程江喝了口茶,朝苏轻眉开口,“李东家,听说你马上要下三艘巨船,比前两次都多,想来利数颇丰。”
“嗯,希望是。”
“俗话说,财不可尽取,你拿来江南需要销路,我们这香料商,珠宝商若是不肯收货,难不成你孤身去摆摊兜售?”
苏轻眉笑了,“那程东家的意思?”
“你也讲了你家底薄,咱们就不打弯子,你来这里其实是想问我的钱庄借钱对吧。”程江道:“我们可以给银子,但不是借,我们要与你合办经营。”
他派心腹跟船走一次,四处打点好,再等他定的大船造完,往后江南海贸生意就不再有李氏的事,小小妇人,昙花一现而已。
“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