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矜推开他,认真地说:“你说过,我是你最心爱的妹妹。既然是兄妹,就不要动不动就抱我。还有,我不喜欢与你的嫔妃们打交道,你最好跟你的新皇后说清楚,再给我一道旨意,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来打扰我。”
怀中一空,李明道怅然若失。只是兄妹?怎么可能?他们又不是亲兄妹。
不着急,慢慢来,洪飞扬再好也已经死了。他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他的……
封后大典准备在明年六月孩子生下来以后举行,但封后的圣旨已经下发到后宫。馨怡宫正式解禁,怀孕七个月的凌想容以胜利者的姿态再次出现在人前。
如今的凌想容早不是三年前的纯真少女。她宽厚大度,对后宫嫔妃一视同仁,很快就赢得了后宫嫔妃及所有宫女太监们的一致称赞。——至少表明是如此的。
自皇帝的圣旨下来,后宫所有的嫔妃每天都到馨怡宫请安,除了披香殿的柳嫔。(封后大典以前,凌想容不准备搬进凤仪宫。)
凌想容从德妃、丽妃等人的口中打探到一点点关于柳嫔的消息,毕竟她们也只是见过柳嫔一面而已。但听起来,那个女人的身份似乎破不一般呢!而且相当有胆识。她对那个柳嫔越来越好奇了。
除夕宴,后宫所有人都到了,但柳嫔依然没有现身。凌想容忍不住向身边的皇帝问了一句:“今日家宴,柳妹妹还是不来么?后宫很多姐妹可都想见见她呢!”
想起子矜,李明道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她心情不好,随她吧!”除夕夜,她自然不会陪着他与众多的女人一起“家宴”。她早就回洪氏别院跟洪飞扬的棺材团聚去了。想到这里李明道心里就不舒服。
凌想容点点头,再也没有提起这件事情。
新年第一天,众嫔妃一大早就向皇后请安,当然,依旧不包括柳嫔。皇帝说柳嫔身体不适,所以免了她所有的晋见,也不允许后宫嫔妃去披香殿打扰。
然而当日下午,凌想容就带着十二名宫女来到披香殿。
没有皇帝的圣旨,披香殿是谁也不让进的,皇后也不例外,所以驻守的侍卫将她拦了下来。
凌想容心里自然是有些不舒服的,可是她已经很会隐藏自己了。但她能忍住,并不表示她身边的宫女能忍住。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连皇后娘娘也敢拦?”
守门的侍卫实在很为难,他们可都是凌少将军亲手训练出来的。皇后是凌少将军的亲妹子,他们不能不给面子,可是皇上又下令谁都不放行。他们实在为难。
然而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小宫女跑过来,微微喘着气道:“我们娘娘请皇后娘娘进去。”
凌想容微微一笑,对柳嫔及宫女的失礼并不放在心上,今日她所见识到的这一切都说明人家有那个本事。如果这位柳嫔娘娘不是身份特殊的话,就是皇上真的动心了。
其实她早就怀疑这位柳嫔就是洪氏的少夫人,之前不是说那个才女又相当有胆识吗?还帮着皇上制定改革方案,后来得罪了杜氏,皇上为了保护她,所以才接到宫里来的吧!
进入大殿,一切的布置都表明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可是她仍然没有见到主人。
“皇后娘娘,”一个管事宫女迎过来,恭敬地行礼道,“我家娘娘请您进去。”
凌想容诧异地发现披香殿的管事姑姑竟然是长寿宫太皇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
她心下更无怀疑,皇上最信任最依赖的就是太皇太后了,这样机密的事情,太皇太后也有参加吧!这位柳嫔不就是太皇太后赐给皇上的人么?
凌想容让自己的宫女都等在外面,一个人走进内殿。
掀开最后一道珠帘,迎面是一副巨大的画像,如真人般大小,身形高挑俊秀,容貌异常俊美,有如朗月出云,眉间唇角都带着浓郁的温柔和深深的爱意。
在画像下面坐着一个小小的白色的人影。只见她手中捧着一个小画板,正侧头望着画像上的男子,一身缟素,头戴白花,分明是一身孝服。可是,她怎么那么像一个人呢?
只应离合是悲欢 第二十二章节 悔痛交加
凌想空又往前走了两步,心越发紧张起来。为什么这个身影那么像云桥?可是,云桥怎么可能在后宫?
这时,她看到那个人影动了。
子矜缓缓转过头去,眼中盛满了泪水与哀伤,盈盈泪光中,还隐隐有一份关切。她静静地望着相容大方华贵的妆容,看着她满脸的震惊,轻轻地说:“想容,我等你很久了……”
她不能主动提出去看望相容,她不想让皇帝知道她的过去。相信皇上也不愿意她与想容多接近吧!毕竟一个是真表妹,一个是假表妹,而目前他两个都想抓住。子矜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把想容引过来,她们才能相认,才能好好说说话,才不会被别人窥探到她们的秘密。
“云桥?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想容震惊而激动地扑了过去,云桥起身接住她,两个人便紧紧拥抱在一起。
想容颤抖地摸关子矜的脸,拉着她温热的手,是真的!真的是云桥,她不是在做梦!
“想容……”子矜眼中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奔涌而出。她再次抱紧想容,失声痛哭。自从进宫以后,她就一直期待着与想容相见,毕竟想容是她唯一的朋友。她那么渴望能听到雨辰的消息,还有二哥和爹爹(凌青云),还有……记忆深处不敢轻易碰触的凌夏……
“云桥,云桥,你……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想容泪眼迷蒙地望着子矜,看着她从前那双明亮自信的眼睛里如今无心的哀伤,心痛不已。
“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对不对?告诉我,我和哥哥为你报仇!云桥,你知道吗?辰儿和哥哥好想你。现在好了,总算找到你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子矜胡乱地摇着头,飞杨死了,她怎么会她?听想容提到辰儿,她心中又是一番酸楚。这段时间她只想着飞扬的死,竟然把儿子都抛到脑后了,她真的不是个好母亲。
“辰儿他好不好?我,我不是个好妈妈,我对不起他……”
“辰儿很好,很乖,很懂事,就是天天都念着你……云桥,你怎么这样狠心……”想容用手抹去子矜脸上的泪水,可是却怎么都抹不干净。旧的被抹去了,新的又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