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空眼角垂泪,默默点了头。
周怀元:“……”
周怀元:“节哀。”
周空眼眸噙泪,落魄颔首,目光却未离开周婺半寸。
太子的病榻帷幕相遮,盖了些病容。
周怀元拿目光瞥了眼病榻,又看看周空,心下一嗤:若非知晓周婺出事儿、你受益最大,我都快信了你这副戚戚苦苦的鬼样子!
此时,一旁的宫女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来,“宁王!长公主!奴婢有一事相禀……”
周怀元:“说。”
周空于是也抬眼望去。
这小宫女她认得,是周婺身边顶亲近的婢女,唤作‘橼儿’。
“二位大人,奴婢斗胆问一句,那坠崖而死的翊宁宫宫女,是否叫玉罔?”橼儿道。
周空点点头。
“那便是了。”橼儿道,“先前我见到坠崖宫女遗物中的玉佩还觉着眼熟,眼下才恍然:那枚玉佩,太子殿下也有一份。如若大人们不信,大可将两枚玉佩……”
周空皱眉:“你想说什么?”
橼儿跪在地上,“长公主,恕奴婢直言!那玉罔……与太子,存一份私情!”
此言一出,宫中所有人都明里暗里瞧了过来。
是翊宁公公拂尘一扫,调笑道,“如今人已了,私情又如何呢。难道你还想治太子殿下的罪?”
“奴婢不敢!奴婢并非此意!”橼儿一惊,又是一跪。
“只是今日,竟是一对情投意合的璧人双双坠落……”她道,“岂不是怪异?”
周怀元‘啊’了一声:“对呢。这可真当怪事一桩。”他点点头,“难不成还能传心术,你离去来我同往,双双殉……”
“——怀王慎言。”
周空打断。
身后却有宫人应和,似是恍然,“莫不是因为那小宫女在崖边殒命,太子殿下有所感应,方失神坠马?……”
周空道:“没有这样的说法。”
周怀元危险地眯起眼:“看来堂侄早就知道?”
“知道什么?”周空一挑眉,似是对周怀元的提问感到讶异。
说话间,橼儿已向燃春与御医要来那副黑白玉佩,呈向她二人。
周怀元瞥了眼玉佩,便望向周空:“你的太子哥哥,与你这小宫女的事儿。”
周空垂了眼,默然地看着白玉佩。
黑白玉佩各为勾玉,材质上上品,分则弦月模样,合则如中空月。
分明一对同心玉。
周空沉默半晌,眼角忽滑下一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