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到这里,罗艽就举起自己的新木剑,欢天喜地去操练了。
而她一直担心的‘练剑时被叶青洲看出端倪遂识破她真身继而恼羞成怒将她除之后快’之事,也从未发生过。
甚至于,她在内门的这几日,并不太见得着叶青洲。
叶青洲住在云雾飘渺的风仪峰顶、万级石阶之上,深居简出。
也不知道天天都干些啥。
偶尔练剑,罗艽瞥一眼遥遥迢迢的峰顶,心头总是一动。
神游间,一道急促的风刺向肩头。
“——别走神啊!”
林稚嘴上笑骂,手下却一点儿不留情。
罗艽眼睛还盯着那万丈高峰,身形却已闪开。
林稚扑了个空,才踉跄半步,罗艽的木剑剑柄已抵在她额上。
林稚见罗艽收了剑,垂了眼,又淡淡说了句,“好没意思。”
林稚大怒:“你和谁打有意思!真是的,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
罗艽叹出口气,“林大小姐,我明明留了许多面子给你。我都没有把你打残。”
林稚本下意识要反驳,可转念一想,思及那些真的被罗艽打趴下、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的同门……
又想到以往练剑,罗艽连完整的招儿都没出,就把人击到演武台之下的情景……
林稚咽了口唾沫,心里竟真的生出一股感激之情。
她看向这位‘小蕉’同门。
平平无奇渔家女,却又沾了些皇亲贵戚的赏识;说是长公主周空认下的小姑子,可谁都知道其中另有说法。
林稚心想,小蕉明明与她年纪相仿,可不论阅历、见地、剑道,都比她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又或者说云壤之别。
单说灵力,小蕉不过尔尔。
可这剑术……
竟像是一位已苦苦修炼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四十年往上的老手。
这本该是怪异的。
可又配上小蕉那股子命途多舛、苦大仇深的气质……倒也不怎么违和了。
而此刻,也不知是不是林稚心下腹诽得太过,苦大仇深的小蕉迎着风,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原是秋风起。
转眼夏已过,时光如流水白驹,忽然秋至。
近几日,连秋风也染了寒意。
见罗艽拿了帕子揩鼻涕,林稚也下意识吸了吸鼻子。“该添置冬衣了。前些日子,我母父也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