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沈母的介绍,她的脚步微微顿住,心里升起不太好的预感,她让手机紧贴着耳朵,问:“阿姨,怎么了?”
“星星出事了。”沈母说完后,鼻头忽的一酸,声音中都含着眼泪。
许溧挂断电话的时候,身上凉飕飕的,可明明今天还是燥热的夏天。
客厅内满室狼藉,桌椅乱七八糟地倒下,地面上落满了玻璃制品的残渣,不少白瓷上沾满了红色的鲜血,已经凝在上面,无法流动。
沈父萎缩在墙角,看着沈微星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以前只要看见他动手便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今天不管被打的多惨,硬是连哼一声都没有。
沈微星的脚心被滑了不少伤口,每走一步,便是锥心的疼,她的脸上有不少伤痕,特别是颧骨,嘴角上,青了很大的一块。
此刻她正拿着瓷片,走到沈父面前,弯了一条腿,蹲在他面前,自己打量着。
“你想干什么?我是你亲爹。”沈父嘴唇抖动,声音都有些失控。
沈微星的眼神比刚才更冷了,咬着字音,说:“你能别用亲爹这两个字恶心我。”
似乎是觉得自己戳到了沈微星的痛处,沈父反而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他裂开嘴唇,瞪圆了眼睛,像是吃人的恶魔,“你再恶心又能怎样,你身上留着的可是老子的血。”
“闭嘴。”沈微星斥了一声,举起碎片,冲着沈父的胳膊刺了过去。
“啊——”
沈父撕心地喊着。
但沈微星心里却是畅快的,她咬牙拔出刺在胳膊上的碎片,压着声音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你的恶心和你身上流着的血没有任何关系,你只是这个人烂了。”
沈父嗤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疯狂,“沈微星,有些东西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你身上的暴虐因子这不还在吗?”
“我打你,和暴虐因子没有任何关系。”白瓷碎片上沾着鲜血,缓缓流到沈微星的手上,她拇指一松,那肮脏的东西便坠落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沈微星随之抬眸,眼神又狠又利,像是已经开刃的刀,无所畏惧。
“我打你,是因为你该打。”沈微星说完,直接伸手扼住了沈父的脖子,指甲钉死在了皮肤上。
胳膊上的痛意严严实实地洒过来,沈父的脸上布满了细汗,因为恐惧,他的眼珠微凸,像是待宰的鱼。
“沈,微,星,你,这,是,杀,人。”沈父说话断断续续,脖颈因为充血而变成了红色,“你这是得坐牢。”
看着他这个样子,沈微星难得走了神。
原来这个人也会害怕,也会像个猎物。
原来不再隐忍,不再装假,竟然这么爽快。
沈微星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容很深很甜,但满手的血却为她添了几分易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