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北镇,坐落在大唐王朝和天蒙帝国中间。荒北镇其实本来不叫荒北镇,在历史上它拥有过太多太多的称呼。而这一切主要是因为这座小镇所在的位置问题。
它的位置正好是大陆上两大帝国的夹缝之中,这里没有任何的特产和矿石。整个荒北平原上除了贫瘠的土地和一些森林山谷盆地之外,就只剩下怪异到极点的天气。
一年十二个月中,这里有长达三个月的寒冷天气,冰天雪地的时节是南边大唐帝国最痛恨的天气。
而过了最寒冷的三个月冬季之后,又会迎来长达三个月的春雨绵绵。好不容易挨到了夏天,这里又能湿热的让人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样。所以北方的天蒙军人异常讨厌这里的夏季。
这样一来二去,这块被兵家视为鸡肋的地方渐渐地就淡出了两大帝国的视线,成了一个三不管地带。除非是两国交战之时,才会把这里视为缓冲地带,否则两大帝国谁都懒得去看这里一眼。
更有意思的是,荒北镇似乎成了两大帝国的默契地带。如果有一方占领了这里,那另一方必定会出兵来犯。等将对方打跑了之后,己方在耀武扬威一番之后也就撤兵退回国境之内。
久而久之,荒北平原上渐渐的成了荒兽和马贼强盗的生存繁衍之地。而荒北镇就成了整个大陆上人群最为杂乱的地方,两大帝国的通缉犯,小偷,奸商,赏金猎人,身手了得而又有家世背景的权贵少爷,或者穿梭在两国之间贸易队伍都会在这里云集。
云来酒馆是荒北镇上唯一的酒馆,三教九流的人经常聚集在这里,或是打听情报或是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而那个瞎了一只眼的中年老板总是笑呵呵的对着来往的客人,似乎见了谁都很好说话。
独眼老板此时一手提着一壶酒,一手拿着一碟花生,一瘸一拐的走上了酒馆的木楼梯。按他的话来说,这腿是前几年在外闯荡的时候给人打断的,之后只能跑来这里开了个酒馆,也算是退隐江湖了。
这酒和花生是拿给坐在二楼靠窗边的一个少年,虽说店里有个伙计,但是那个肥胖的似座小山的伙计不但从来不招呼客人,每日还在酒馆里胡吃海喝,吃完就在材房大睡不起。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独眼老板也从不生气,完全由着自家伙计在店里混吃混喝,旁人好奇问起缘由,他就笑着说如果让那个胖子上二楼伺候客人,保不齐这二楼都能塌了。
二楼的地方不大,只放了五六张桌子。此刻整个二楼只有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位客人,那是一个看似才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似有所想的望着窗外发呆,荒漠的阳光伴随着沙粒轻轻吹入窗内,正好洒在他那白玉般的脸上,那双本就细长且迷人的丹凤眸子,因为阳光的照射而微微眯起,更添了一丝异样的妩媚感。再加上那精致而立体的五官,和标准的瓜子脸蛋,让即便看了六年的独眼老板都有些略略失神。
想着这小子将来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姑娘,又想到自己年轻的那会儿,似乎比这小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心里又稍稍的平衡了下,才一瘸一拐的走到少年的桌边,将手上的酒壶和花生随手丢在桌上,又自顾自的坐下倒了一杯下肚后才乐呵呵的说道,“苏安之,你的那只荒兽昨个儿又跑去偷看马寡妇洗澡了?”
名为苏安之的少年今年才十六岁,虽然年纪不大,,但绝对是荒北镇上排的上号的高手。
不久之前,北边的天蒙国来了位在边境上凶名正盛的通缉犯,一身身手隐隐跨在了玄字上境的门槛之上。这人长得三大五粗不想却有龙阳之好,看到苏安之那绝对标致的脸蛋之后连步子都迈不开了,一个饿虎扑食就想要在这酒馆二楼要了这小子。
这人虽说是当场扑了,但却是直接从二楼扑飞了出去。又重重的摔在云来酒馆门口的泥地上,正当他准备起身摆开阵势要和那个出手快到令人眼花的小子干上一架的时候,后脑勺却一阵阴风略过,下一刻他的头颅上就插着一把冰凉的匕首。
如果有人问云来酒馆的独眼老板,苏安之的身手有多高,他一定回答不出来。但是如果有人问他,这苏安之的宠物,那只名叫皮蛋的荒兽有多色,那只要是个荒北镇上的人都能告诉你。
整个荒北镇上只要有点姿色的女子,不管你是佩剑江湖的女侠也好,还是粉红街上的窑姐也罢,都会在某一天洗澡的浴盆里,遇上这么一只专门趴在女子胸前那对山峦上呼呼大睡的荒兽。
苏安之有些头痛的抚了抚额头,来到这荒北镇上六年,这皮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又多了一项恶习,好色。
为此他没少在镇子上和人动手,如果不是他仗着那半本《天字剑诀总汇》上的最后一招来了个“一招鲜吃遍天”,一人一兽早就给这号称“无好人”的荒北镇上的人们给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苏安之叹了口气,随手拿起桌上的一粒花生丢入嘴中,顿时口腔里果香四溢,再喝上一口独眼老板拿来的绿蚁酒,辛辣的味道冲击味蕾的同时,又包裹着花生的果香,这是苏安之最喜欢的喝酒方式。
起初知道绿蚁酒是从前世的某本小说中看到的,那时的苏安之还以为这是一种杜撰出来的酒。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才知道这“绿蚁新酿,红泥正好”的酒原来真的存在着。
又喝了一口这带着微绿色酒沫的绿蚁,苏安之淡淡开口笑道:“老吴啊,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家皮蛋干的那事儿能叫偷看么?它都是光明正大的往人家胸上躺的好吧?换了你和我谁都没这本事。”
名为老吴的独眼老板讪讪一笑,听着苏安之的话,眼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丝羡慕的神采。能光明正大的往那些年轻女人的胸脯上躺,这让他这位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羡慕不已,瞬间又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都白活了,这都不如一只荒兽了。
又想起苏安之以前的说的那话,说是不论是什么女人都经不住皮蛋那只萌货的可爱模样。虽然至今他都不明白所谓的“萌”到底是什么,但是说到可爱,老吴是打心眼里认同的。他就想不明白了,这皮蛋明明是一只荒兽,为什么就长得那么可爱,就连他一个三大五粗的男人也在看到那只荒兽的时候,会想要去摸下那光滑皮毛。
“说吧,今个儿叫我来又是什么事?”苏安之再次淡淡的笑道,将原本神游在外的老吴唤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