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休凝神细想,半晌后点点头,道:「我在信上把理由写的很清楚,司马懿找的是郭奕,不是胖爷,陆逊,庞统对此都没有表示意见……」
「没有表示意见」跟「没有怀疑」,绝不能画上等号……见胖子脸色不善,郭奕问道:「胖爷的意思,陆逊已经起疑心了?」
「不是起疑心,只怕,他已经暗中派人来查了。」
与姜维接触得越频繁,就越容易露出马脚,胖子转头看着城关处修复着城门的吴军官兵,试图要把心中的不安消去,可他越想,就越不安。
马铁知道胖子这人,坏事是说一个准一个,不想遭殃,最好是少跟胖子往来,只是现在想下船,也来不及了。
性子一起,马铁索性道:「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咱们如法炮制,把陆逊也给……」
马铁拇指一伸,往脖子上一划,就被胖子当头敲了个爆栗。
「老子想当王,当初杀了孙权,就不会矫立遗诏,让陆逊当这个头!
老子不是这块材料,你懂不懂?杀了陆逊,谁管东吴?你拿着闪电刀叫大伙乖乖听话就行了?个傻豹!」
郭奕本以为胖子与司马懿相同,都是野心勃勃,妄想有一天要篡位称帝,没料到胖子竟反驳了马铁建议。于是郭奕拐了个弯,又说道:「胖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或者咱们可以提拔个听话的……」
话没说完,胖子大手已经挡着郭奕,说道:「这事,我今天说个明白,以后谁都别再提起……当初杀孙权,不是爷想当王,想掌旗,想做皇帝,如果孙权不死,东吴只会越陷越深。
「西蜀一战,北魏南征,只这两次,孙权已经赔上了十万将士性命——
东吴,有多少个十万给他花用?
「至于捧陆逊,不是因为他听话、他懂事、他挺爷,而是因为陆逊够本事,有朝一日,不管是西蜀还是北魏,终是要真刀真枪在沙场决战的,在这之前,东吴得先存够本钱,否则上了赌桌,怎么搏个输赢!」
郭奕始终不信,胖子没有丝毫野心:「难道爷真没想过,当上皇帝,从此以后万人之上,百官朝拜?」
「成天给人当神像一样的拜,这种人生,会比把酒高歌,沙场血战来的快意?」
面对胖子的坦诚,郭奕不由无语。
若是司马懿也有如此想法,北魏又岂会沦落到这地步?
马休见胖子把话都说明白了,接着话头便问:「那咱们眼下该如何是好?」
「……双管齐下。听说司马懿已经送了不少人上断头台,想来也该换他去尝尝那滋味了……你帮爷回复司马懿,十天后,爷会到许昌与他详谈。至于陆逊那边……」
胖子顿了顿,脸上突然出现一股灿烂的淫笑。
「听说,有个组织,叫做胭脂楼……」
就算骑的是匹劣马,十天时间,从东吴到北魏,也绰绰有余了。
可十天过去,胖子非但没到许昌,还走错了方向,到了许昌往西七百多里的函谷关。
「胖爷,这里就是华山地界,再过去点就到华阳了。」
胖子来华山,当然不是找风清杨学独孤九剑,他扭头看向身边一个须发全白的老头,恭敬道:「先生,想来前面那条河就是有名的丹水,离咱们的目的地不远了。」
水流淙淙有声,丹水就像传说中那样,彷佛河中无时都有人血流窜,将丹水染成一片嫣红。
老者长叹一声:「当年的长平之战,秦国大胜而归,俘虏赵魏联军四十五万人,杀神白起怕降卒无法管理,一夜间将降卒尽数坑杀,血流成河,把扬水染红,成了这条丹水,至今都无法复原啊……」
华陀会选择当大夫,就是不想看这些打打杀杀的悲惨情事。
见华陀眉头深锁,胖子宽慰道:「忧能伤神,先生可别想太多了,当今世上,还有不少人等着先生去救呢!」
一路上,华陀已经听胖子暗示明示了近百次,他没好气的回道:「好了,老夫明白,文达你别担心,只要能找到灵血草入药,甘宁不只伤势能够复原,功力也不会有丝毫损减……老夫一定还你个生龙活虎的好大哥!」
这次到北魏,胖子只带了于禁跟郭奕,会多出个华陀,是因为甘宁的伤,至今都未痊愈。
听华陀给了保证,胖子才绽开了笑颜。
在两人身前带路的,是对北魏地头相当熟稔的于禁。此时日头偏西,已快入夜,于禁回头便对胖子说道:「胖爷,咱们是连夜赶到华阳,还是在附近找个地方先歇歇?」
胖子转头看向华陀,见华陀同意赶路,才回道:「不歇了,给我大哥找药疗伤后,我们赶紧到许昌吧……郭奕一个人面对着司马懿那老狐狸,爷可放不下心。」
于禁应声策马在前带路,他腰间缠着惯用的刀索,至于背上带着的,则是张任师父传下来的无锋剑。
身为五子良将,于禁本命兽至今都未觉醒,胖子在与他彻夜长谈后,终于说服了于禁——要带领虎卫营,大范围的战阵,比起本命兽,无疑是有用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