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宛汐边说边观察老太太的神情,她眼神躲闪,似欲言又止。
“祖母,从小我经常挨姨娘的打……”
“什么,她打你,她竟打你?!”老太太心疼地捧起宛汐的手,眼泪盈眶。
“没事的,都过去了,祖母。我长大了,她打不到我了。”宛汐笑嘻嘻地说。
“小猢狲!”老太太爱怜的捏了捏宛汐的鼻子。
“祖母您知道吗?我的每一顿打都离不开大夫人。姨娘总是说我惹大夫人生气了,或是大夫人教养我累着了,这都是我挨打的原因。”
“这个孽障。自己做出这等事来,我本想着虎毒不食子,她起码会对你和朗哥儿好。没想到……孽障,以后都不要再回我张家了。”老太太咬牙道。
“祖母,姨娘并不是主动要打我,而是只要碰到大夫人的事,她便不分青红皂白,不管我占不占理,都要为大夫人出气。”
“所以大夫人总是拿姨娘当工具,来对付我。现在我被赐婚给大将军王,只怕是惹怒了大夫人,还不知道她会利用姨娘如何对付我。”
“祖母,我想知道姨娘的事多一点,这样可以让我不至于太被动。”宛汐半蹲在老太太身边,昂起头,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像是下了某种决心,点了点头,招呼王宛汐坐到她旁边,然后慢慢道来。
原来,张秀芳在十来岁的时候,便表现得有些不同寻常。
比如,她总是缠着前来找她大姐的崔家姐姐,抱着她,甚至在崔家姑娘留宿张家时,她会要挤到她们中间睡。
后来,竟三天不见崔姑娘,便要去崔家寻她,或是写信与她。本来张家都以为是姑娘之间的手帕之交。后来,崔家姑娘又羞又怒地把一封信交给老太太。张家才知道,张秀芳写给崔家姑娘的是情书,每一封都是绵绵的爱慕之情。
老太爷老太太虽是开明之人,这种事却没见过,也觉是见不得人之事。两人便屏退所有人,单独审了张秀芳。谁知她不知廉耻,竟承认了她是真心爱慕崔家姑娘,而且她对男人厌恶至极。
老太太听了,当场晕倒了。老太爷大发雷霆,把张秀芳关在家里,对外一直称病。直到崔家姑娘后来嫁予了当时的二皇子,如今的皇上。张家觉得她心慕之人已另嫁,应该没事了,才慢慢放松对张秀芳的约束。
不想有一日,张秀芳上街时,碰到一受惊的马,正要践踏到她时,一女子从天而降,救了她。从此,她便迷上了那女子,较之前崔姑娘还要深切。
“那女子便杜氏?!”王宛汐一猜便知。
“是。秀芳疯魔般天天去找她,后来发现她已经成亲。为了她,秀芳竟然要嫁给她夫君为妾,要一生一世服侍她,对她好。”
“我们自是死也不肯。可她真敢死,救回来,又去死。一次两次的,我们救,三四次,我们便怕了。那杜氏竟亲自上门来,说她会与秀芳姐妹相称,只求我们同意让她去侯府为妾。没办法,我们只得同意了。总比死了好啊!”老太太又气又恨,直摇头。
“现如今看来,她如此作贱自己,苛待你,她还不如死了呢!”老太太愤怒不已。
“祖母,如果姨娘为了杜氏,真想要我的命,我能还击吗?”王宛汐觉得这一天真不远。
“那你绝不能留情,也没能有任何心软。你记着,你若因她受到任何伤害,那便是要了祖母的命。”老太太抚着宛汐的脸,一字一顿地告诉她。
“祖母,我记下了!”宛汐上前,靠在老太太怀里,感觉有人护着,真是件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