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没想到姑娘会这么早起来,听见她声音的乔时翊微顿,目光缓缓移至她未施粉黛的脸上,如实回答:“回了。”
乔时翊抬步走到床边,“怎么了?”
丁夏宜把手机给他,“你的手机怎么会在我的枕头边,上次也是。”
“上次啊,”乔时翊故弄玄虚仰头舒了口气,眼风再落下,双眸包含耐人寻味的笑,“上次是哥哥情不自禁,偷亲了睡着的小夏至,我道歉。”
晨光从遮光窗帘缝隙钻进来,不偏不倚挟在丁夏宜身上,没一会儿的功夫,床上的姑娘双颊泛起红,也不知是晒的还是羞的。
阳光如金纱从侧面披在她身上,脸颊泛起的光晕像颗粉橙色的帕帕拉恰,姑娘微垂脑袋,声音仿若蚊蚋,“那你昨晚……”
她是低着头的,没看见乔时翊投来灼热的眼神,他以问作答,“你喜欢我那样做吗?”
这是什么问题……
模棱两可,含糊不清的。
丁夏宜最终也没给出回答,跳下床捂着脸钻进浴室。
只留给乔时翊一道背影和一抹栀子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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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园假山潺潺流水,鱼池旁设了座中式凉亭,乔伦辉坐在八足圆凳上逗鸟,佣人将泡好的碧螺春和枣花糕放下便离开了。
紫光檀镶云石面心的圆鼓台台面放了只精工榫卯的四方鸟笼,笼中的八哥通体黑色,双脚紧抓横杆,看见为他投食的乔伦辉雀跃地一句接一句说着恭喜发财,把乔老逗的心花怒放的。
等它把掌心的加纳利子吃完,乔伦辉才收回手,向身旁的钟伯抛去问题:
“钟伯,当年我是不是真做错了?”
钟伯知道他意指什么,当下接过话沉稳表示:“不会,当年您选择隐瞒是为了时翊和乔家,他不会怪您的。”
乔伦辉双手拄着拐杖,拇指习惯摩挲着拐杖的精美纹理,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可我害他们分开了六年。”
钟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昨晚丁家夫妇这对不速之客的到来,扰乱乔家安宁,连同乔伦辉担忧了六年的心湖。
钟伯跟在乔伦辉身边最久,他的眼神和微表情他都了然,眼看乔伦辉又开始自责,他赶忙抚慰,“对的人不管分开多久缘分都会让他们走在一起的,往好了想,他们或许会因为分开的这几年更加珍惜对方。”
乔伦辉若有所思点点头,缄默几秒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又问:“丁家夫妇怎么样了?”
钟伯体态微躬,毕恭毕敬地把调查内容讲给乔伦辉听,“他们两个月前就回宁城了,现在经营一家夜宵店,儿子上个月去澳城赌博欠了钱,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惹怒了时翊,大费周章设局跟人约赌,最后把人扔给傅家老三处理了。”
乔伦辉瞪圆眼,“怎么还扯上了傅家?”
钟伯穿了一成不变的黑色中山装,说话时双手规矩放在两边,打理清爽的头发覆盖了银丝,笑起来眼角唇边布满岁月的皱纹。
“傅三少没有涉足宁城的事,在澳城也只是把丁仁昊抓进小黑屋吓唬一晚就放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