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官兵在刘礼率领下,悄悄地从西面绕过混乱的大军,把徐靖牢牢的包围了起来。kanshuchi徐苞牙一咬,回头大吼一声:“儿郎们,朝北跑的通通杀了!”
虽然他的声势没有徐靖刚刚的长啸浩大,但也足以号令部队,后军三万人狂喊着往前直冲,管他是敌是友,只要向着北面冲的砍了便是,这么一来,果然部分的散兵只好咬牙往后转,回头抵挡,但转头之际,被砍杀的不计其数,而部分聪明的抽个空,向着东西两面绕了出去,反正老子不向南也不向北,溜了可以吧?
转眼间,被杀散的部队逐渐的与后军三万人纠合在一起,抵挡着气势正烈的都城部队,而都城部队本是一股气势而已,眼看对方有生力军加入,那股涌起的气势就先沮了,部队往前冲杀的劲儿也消去了不少,几个将领回过头,一面抵挡着对方的攻势,一面冀望着徐靖的指示。
却听后方传来徐靖一声长笑:“卫国使竟以数万士兵性命换徐靖一人,徐靖实是受宠若惊。”
随即后方喊杀声响起,却见徐靖不知何时已被三千名部队夹住,看不出打起来了没有。这下赵才、墨琪、梦羽等初入战阵的人心可有些乱了,还好从东极城来的四大管带却是身经百战,虽然有些惊异,但仍能藉着刚刚大胜的余势,勉力抵挡着对方的冲击。
而白浪随着刘礼绕过西面,刚绕到最西端,便见到习回河城部队乱成一团,刘礼却一声不吭,领着亲兵队绕过大军,向着南面的徐靖直扑,这也正是徐靖发出长笑的时候。
听完徐靖的话,三千人已团团围住徐靖、陈儒雅、陈儒庸三人,刘礼叹了一口气开口,他声量并不甚大,但声音有如实质般的聚成一束,向着徐靖传了过去:“王爷可愿束手?”两人都是英雄,叛变的理由已无须再提,刘礼单刀直入的切进主题。
“束手如何?不束手又如何?”徐靖不痛不痒的微笑说。
刘礼一挥手,部队不举枪、不亮剑,一枝枝弓箭举了起来,望着中心的徐靖等三人瞄准。
眼看着刘礼一挥手,三人九成九变成三只刺猬,陈儒雅、陈儒庸的脸色不由得大变,不过徐靖就在身旁,两兄弟投诚的话一时也不敢说,还好刘礼早知两人投诚的心意,总不会就这么翻脸无情吧?
只听刘礼缓声说:“若王爷能弃暗投明,除原有爵勋之外,南角可再建一城,王爷统领两城,永震南疆。”
“再建一城?”徐靖笑容未变,温雅的一笑说:“莫非要对蛇族、木族用兵?”
“此事尚可从长计议。”刘礼脸上也挂着微笑说:“不过据我所知,五十多年前王爷便向前朝建议过此事,只不过未获采用而已,当年刘礼得知此讯后,对王爷就十分敬重……想北疆熊族地境四野辽阔、天寒地冻,人族便算是获胜于一时,但无险可守、补给困难,终须退兵。是时白氏皇朝若是取道南下,蛇木两族虽多山多丘、地势险峻,但攻克后却可实实在在的据守,当年若采纳王爷之见,说不定现在已经灭了两族。”
“当年若是取道南下,民怨不起,天下也未必会翻了个身。”徐靖笑容微微收起说:“然兵祸一起,哀鸿遍野……时至今日,若非必要,也无须南下牧马。”
“王爷说的是,恕刘礼愚昧。”刘礼十分客气的说:“若能得王爷为股肱,王爷有任何要求,刘礼无不应允。”
徐靖沉吟了片刻,脸上涌起了一抹难解的笑容说:“若徐靖拒绝……又如何?”
“若真如此……”刘礼双眉微微一皱,正色说:“刘礼自然不是王爷对手,只好倚众而攻,王爷莫怪。”
“好说。”徐靖手中长剑一指,瞥了白炰旭与白浪一眼,目光一闪大声说:“当年徐靖叛白投刘,乃顺应民心、不得不然,今日刘氏一族争位,徒乱天下,徐靖不能不战而降。”
彼此虽是敌人,白浪对徐靖可是十分佩服,眼看刘礼只要一挥手,徐靖难逃万箭穿心的命运,但他仍坚持不降,这份气度确实少见。
而白炰旭眼见徐靖,本就火上心头,但听徐靖与刘礼这么一对话,白炰旭才知当年还有这段往事,白炰旭有些恍然若失,当年白氏一族的覆灭,就为了这样的理由吗?
这方两面相持,更南边的左督国王陈康可是更为难了,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前方部队大胜之余,习回河城部队的后军已经加入战场,而刘礼的三千人团团围住己方大将徐靖、陈氏兄弟三人,自己若还迟不发兵,回都城也难逃大罪。但就这么叛了,这些日子的苦心岂非白费?何况自己统领的并非全是心腹,下方求战的压力不断涌上,铁仇等人几乎都要压不住了,若非都城军纪严明,主帅未令之下部队不得擅移,只怕现在就有部队往前冲了。
现在的三万部队,除三千都卫军由陈康自行率领外,总教头铁仇统领了约莫一万人,另外三位副总教头则各统领近七千人,四人不断承受下属的质问,几乎部快挡不住了。
铁珊珊耐不住部队的质问,发了顿脾气后,匹马奔到外租父陈康的身侧,气呼呼的说:“爷爷,我真的受不了那些家伙了。”
陈康何尝不知铁珊珊来干什么的,他白色的眉毛一扬,沉声说:“珊珊,沉住气。”
“爷爷。”铁珊珊毕竟年轻气盛,她压低了声音说:“我们这就反了吧?何必在都城应付那些人?”
“你不懂。”陈康白色的眉毛皱成一团,瞪了铁珊珊一眼说:“未能立功,何以投诚?日后日子难过。”
“徐靖摆明着要我们呆不下都城。”反正四面都是自己人,铁珊珊声量提高了些许,说:“否则以他的功力,岂会陷入刘礼的部队之中?”
这话一说,陈康不由得一怔,一开始,他也以为徐靖为了自己与陈晶露的嫌隙决定拼命,但外孙女铁珊珊说的也有道理,徐靖若是展开身法,天下哪有龙马追得上他?莫非他真的为了让自己现形,竟是出此下策?
而在部队围困之下,徐靖当然能投降的心安理得,而且他挟着大胜后的气势投降,自然能备受重用;却害自己一事无成的露出马脚,这么一来,刘礼对他大为看重,他自然不用再担心其妻与自己产生的嫌隙,好家伙,竟是如此深谋远虑?
事实上,对徐靖突然翻脸,陈康虽然并不意外,却不觉得徐靖做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