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的墙边,白垒示意白浪停止,传声说:“墙上有鬼,飞腾而过不可沾墙,须落到墙后两公尺以外。16”
这是什么意思?白浪一怔,白垒已经一腾,向着上方轻轻巧巧的飘了过去,白浪只好跟着上飘,同时多用了两分劲以准备多飘两公尺。
越过墙,白浪低头一望,又是吃了一惊,墙后居然有道宽达两公尺的长沟,分向左右延伸出去,沟中一根根尖锐的长针在月光下闪闪发亮,针腰还绑上了一个个小小的黑铃铛。
这个设计果然厉害,能够在半空中加劲前移的人不是没有,但除了具备这种功力的人之外,若是不明白这里的状态,想安全越过简直是不可能的事,皇城内部有这么恐怖吗?早些时候进来却又不觉得,大概有人看守的路才没有埋伏……白浪摇摇头,跟着自己越来越钦佩的白垒继续往前探行。
越往前进,前方的埋伏越多,有些就像那种黑丝线、针沟一样,白浪还看的出来是怎么回事,但更多的却是像那堵墙一般,白浪根本不知道有什么风险,只随着白垒蹲高伏低,上下踪越,有时还需用到绳索、飞爪,白浪跟着白垒足足花了快一个小时,这才见白垒在一个大石凹处停了下来。
是要到了吗?白浪诧异的四面望,只见石后是个微微隆起的小坡地,上方是一片浓密的中型树林,白浪传音说:“阿垒,是那儿吗?”
“对。”白垒回答:“上次刘然与刘縯就是到那里面,里面没路,只能从上面飞掠。”
“里面没人看守?”白浪问。
“这附近百公尺内都是禁区,之内没有人看守。”白垒微微一笑,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说:“事实上,想进来这里并不容易。”白垒确实值得骄傲。
“这就走吗?”白浪已经有些难抑心里的激动,颇想就此冲过去,不过这里毕竟是重地,白垒又曾探过,还是问问他保险。
“浪大哥你去吧,快速掠进去就可以了。”跟着白垒忽地从腰间取出一个小包袱说:“这包东西带着。”
那包袱用防水油布包裹着,长约三十公分,成椭圆形,两旁还有两条卷起的布带,似乎是用来绑在腰间,白浪诧异的接过小包说:“这是什么……你不过去?”
“我在外面监视情形。”白垒说:“若听到骷髅蝉的叫声,就是有人来了,而且应该就是刘然,到时尽速出来与我会合,若是来不及,就先躲到林中浓密处,而我们若是失散,你未必能很快的闯出去,这东西是紧急时用的,有些必须的装备。”
原来如此,白浪掂掂包袱,确实不经,看来里面一定放了不少小玩意,白浪将包袱系在腰间,忽然一笑说:“阿垒,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白垒先是有些意外,随即轻声一笑说:“耐心、小心、不贪心……我一共花了整整四天。”
耐心、小心、不贪心?白浪点头微笑说:“有道理,我去了。”话毕,转头急掠,一霎眼间,白浪已经闪入了二十余公尺外的密林中。
白垒这才转过身体,将身体紧紧贴在石块的凹陷中,转头向着来路凝视,专心的作好守望的角色。
白浪掠入林稍,见下方草木杂生,连走的路都没有,简直与上次夜探木族差不多,看来不从上方掠过是不行了,而在林稍停留越久,被人发现的机会也就越大,白浪当即催动了全力飞掠,很快的就掠过数十公尺,飘到了林中央的一小处隐密的空地。
这片空地呈方形,似乎铺上了一大片的石板,石板上除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之外,还有许多的枯木落叶,看来这地方似乎从来无人清理。
往中间望去,有个粗有数围的古朴圆腹岩桌,旁边还散落了三、四张岩凳,看到这里,白浪心里已经能够确定,这必然是祖父告诉自己的“皇城密室”,白浪再不迟疑,跃到石桌旁,提足了功力,把石桌右转三圈,跟着再左转两圈,最后再回转半圈,只听桌底叽叽咯咯直响,踩着传来喀的一声,也就没了动静。
再来就要看自己功力够不够了。白浪腾身跃到石桌顶端坐下,运足了功力往下催,果然奇事发生了,自己催出的劲力居然能透过岩石,一直往下方传去,白浪心知摸对了门路,更是加劲急催,可是白浪虽是急催劲力,石桌却只是不断震动,却没有该有的反应。
看来自己功力还有些不足,白浪横了心,不管自己会不会脱力,当即毫不留力的催劲,只见他浑身放出隐隐青光,跟着石桌居然开始慢慢的向上移,足足上升了近两公尺深,白浪正觉不支时,忽然一股劲流由石桌底部冲出,底下出现了一个大洞,石桌同时一歪,似乎正准备往侧方轰然砸下。
这一砸岂不是把所有人都引来了?白浪可不知道这机关这么不体贴,他连忙一个急催劲力,在半空中猛力一推石柱,圆滚滚的石柱猛的一晃,虽然没倒,却恰到好处的站在洞口上方轻摇,吓的白浪动也不敢动,若是这时石柱又落回洞口,岂不是白费了一番心血?
好不容易石柱稳了下来,白浪轻经的飘下,发现石柱盖着的洞口只露出了将近四分之一的宽度,算是勉强可以挤下去,但白浪心里可有些不安,石柱这么架在洞口上方,若谁来随便一推,岂不是把自己关住了?
白浪吸了一口气,想将石柱再推开一些,但这石柱实在太重,想推倒不难,想沿着洞口平平滑开却不容易,白浪一出力,石柱就微微的倾斜,这可有些危险,白浪连忙收力,重新稳住了石柱。
白浪愣了半晌,终于横定了心,反正刘然这些日子应当十分忙,白垒又说这里是禁区,应该没人会进来,白浪轻嘘了一口气,深深的吐纳了两下,眼看露出的洞口虽小,却足以容人进出,白浪不再迟疑,晃身就钻了进去。
牧固图纪元一二○一年十四月七日
白浪进去树林已经过了一会儿了,白垒仰望天色,见已过了午夜,白垒思忖着,皇城其实只探了大约十分之一,能找到这个地方,还多亏昨日刘然父子带路,明日起,自己是继续查探皇城,还是另选个地方查探?
若当时不是全心放在查探皇城,有抽时间去左督王府瞧瞧的话,明天白浪与白广去赴宴会更安全。白垒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难以决断,转念一想,既然现在自己是配合白浪行动,也许可以问问白浪的意见,或是了解一下他们有什么计划,总是这么依着兴致乱窜,未必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白垒正思索的时候,忽听见前方似乎传来争执声,白垒一怔,听来似乎是由百公尺外的影军看守区传来,莫非有人想闯入?白垒颇觉匪夷所思,这人既然能一路无阻的走大道到这里,该是皇城中的重要人物,怎会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居然还与影军争执?
忽然争执声停了下来,想来那人已放弃进入禁区,白垒正感庆幸时,忽见一个人影迅速无比的往树林掠了过来,看都看不清楚,后面还有几个一面发出警讯一面急追的影军,白垒吃了一惊,连忙鼓起嘴唇,发出一连串咕嘶之声,通知白浪有人接近,不过这人的速度实在太快,转眼已经掠过林木,却不知道来不来的及?
白垒正担心时,却见数十通黑影迅速的向着小树林奔来,后面似乎还有更多,这下可危险了,看来已无法继续在此隐身,白垒暗暗一咬牙,矮身向着另一个方向缓缓退去。
白浪这时正刚入洞中不久,他藉着洞口透入的余光四面一转,只见眼前是一个布满尘埃的中型石室,墙上满是看似杂乱却又隐含规则的条纹,整个石室莫约三行之二全叠满了高低不同的石板堆,看来所有的东西应该就记载在石板之上了。
但这该从何看起?白浪正发怔时,忽听得洞外隐隐传来有些不调和的虫鸣,他本还不在意,忽然想起白垒的嘱咐,白浪吃了一惊,连忙往外钻出。
洞口先是垂直往下,跟着就足一个横洞通入密室,白浪钻到横洞转角,点地间直往上冲,正要冲到洞口时,洞口忽然一黑,一个人头蓦然出现,白浪吃了一惊,双爪猛然往上一挥,想要闯出洞穴。
那人见暗影中忽然钻出一人,也是吃了一惊,那人反应也算迅速,两掌往下急推,两人掌爪将要接触时,那人忽看清了白浪的爪功,惊呼一声,掌力锐减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