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才想了想,颇有不甘地说:“难道你要我就这样算了?”
关思齐点点头说:“此人不见得有什么恶意,若能忍一口气,与他交个朋友也不错。”
和他交朋友?赵才瞪了关思齐一眼,愤愤地转身走回宫城,关思齐也不在意,集合了部属,远远跟着赵才北行。
众人一走,四面立即聚集了数十名“原民”。刚刚被七、八个士兵冲入的房舍,房子的主人是个挑着一小担草饭包蒸笼的小贩,他听到消息赶回,正呆怔怔地望着混乱的屋子,脸上满是震惊的表情。
另一个老人走过来说:“牛大明……你可回来了。”
“三娘呢?娃儿们呢?”牛大明回过神来,开口就问自己的发妻还有孩子。
旁边一位妇人微笑走来说:“徐爷事先嘱咐三娘带着孩子躲起来,哦……那不是来了吗?”
牛大明一听,心里安了一大半,再看自己妻儿果然正从邻家走出来,他连忙赶上去,却见自己妻子笑嘻嘻的,也不知该喜该愁,有些焦急地询问:“三娘……”
“别急。”三娘探手取出一个沉沉的心袋子,同牛大明附耳说:“徐爷先赏了五百钱,重要的东西我又都收起来了,没问题的。”
牛大明听了心里大喜,靠卖草饭包想赚五百钱,自己可要辛苦好几个月,这种事再来几趟也不嫌多,于是欢欢喜喜随着妻儿进房,整理起凌乱的房舍。
四面邻人大多知道内情,对牛家十分羡慕,恨不得下次徐疯子选自己家逃脱,正七嘴八舌的当口,徐疯子不知从哪儿又钻了出来,一面笑一面向大家打招呼。
牛大明整房子整到一半,听见外面响起此起彼落的“徐爷”叫声,连忙奔出来,见果然是徐疯子正向着自己屋子迈步,牛大明连忙迎上两步说:“徐爷……这…这……”
“牛兄。”徐疯子哈哈一笑说:“来不及跟你先说一声,我特别来说声对不起。”
“徐爷说的是什么话?“牛大明受宠若惊地连忙摇手说:“跟我女人说还不是一样,就算没说,只要是徐爷的事,牛大明不敢说不。”
“好兄弟。”徐疯子拍拍牛大明的肩头说:“既然没事,我要再去赌两把。”
居然有上族的人称自己兄弟?牛大明又感动又意外地说:“您小心些。”
徐疯子挥了挥手,同着众人道别,又同最热闹的大街走去。
走到大街,四面的人群已经散去,徐疯子大摇大摆向着西首的一间楼房走去,楼房上面挂着一个不小的招牌──“客来赌场”,正是南角城中唯一一间被准许开设的合法赌场,也就是刚刚徐疯子与赵才等人起冲突的地方。
徐疯子一踏入赌场,赌场中一个薄服窄领、油头粉面的秃顶中年士族连忙迎了出来,脸上堆着笑说:“徐爷,您……”
“怎么?”徐疯子斜呢着中年人说:“荀老板,你这是拦着我还是怎的?”
“徐爷言重、徐爷言重……”荀老板满脸堆笑说:“在下特别在后院准备了包厢,徐爷可以尽兴乐一下。”
“不用了。”徐疯子挥挥手说:“我就喜欢热闹。”
一面将荀老板推开,一面踏步进了赌场。
踏进赌场,赌场内依然是人声喧哗、乌烟渎气,穿着薄而短的平民女侍在人群中穿梭来去,赌客不时探手吃吃豆腐,女侍一面笑骂,一面半迎半拒地推推让让,惹的人们心痒痒地无处发泄,最后只要没输惨,大都会选个看得上眼的到后院消消火。
在这纷乱中,徐疯子一踏入赌场,立即仰天哈哈一声说:“我又来了!”一下子把赌场中喧闹的声音压了下去。
赌场中一大半的人刚刚才见到徐疯子与赵才的冲突,没想到徐疯子这么快又回来,一些胆小怕事的已经开始收拾桌面上的赌注,准备先溜为快。
荀老板见状搓着手,苦着脸说:“徐爷……”
徐疯子见了众人的表现也有些讶异,他皱眉回顾荀老板说:“怎么了……等会儿谁会来?”
“不满您说。”荀老板谨慎地说:“‘狂虎龙将’今天回城……”
徐疯子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