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永一愣。
小主子同?康王府的?两位主子不同?,第一位启蒙先生是陛下五顾灵山请出来的?白?阁老,可?惜白?阁老去得早,教会?了他如?何行善,与他讲了天下英雄的?事迹,没来得及教他如?何防人,辨人,怎么才能让自己?千古留名,便已仙去。
后?来太子殿下为他请了好几?位先生,均不长久,要么被?他以各种理论驳回,气得主动请辞,要么被?他刁难,尽问一些对方回答不了的?问题。
譬如?,为何陛下已广兴学府,而朝中内阁却没几?个是寒门学子出身。大邺自称强国,为何至今还没赶走胡人等等
久而久之,朝中便没哪个先生愿意踏进东宫。
直到两年前封重彦归朝,太子亲自上门将其请入东宫,把小殿下托付给了他。
但封大人平日?事务忙碌,不能时时都盯着他,小主子落得个轻松,这?般日?日?往外跑,姚永担心他心思单纯,被?人欺骗,又不能打击他,便道:“能配得上殿下一声朋友的?人,想必家世品行一定不差,来日?殿下瞧瞧宫中有没有适合的?位置,许与那位公?子,日?后?殿下也能光明正大与其相交。”
十全摇头,“不行,他还不知道我身份。”想了起来,正色嘱咐道:“你可?千万不能暴露。”
适才三人对饮,他从未这?般畅快过?,抛去身份无所?顾忌的?相处才是最好。
“奴才明白?。”
隔日?太子妃过?来巡查时,十全正在练字,怕打扰到他,太子妃没进去,只问了守在门口的?姚永,“殿下最近可?还规矩?”
这?话多半也是知道他喜欢往外跑。
姚永垂目答:“太子妃放心,殿下每日?都在读书。”
太子妃松了一口气,抬头望去,屋内的?少年伏在案前,神色专注安静。
倒是难得。
转身正打算往回走,屋内的?少年却抬起了头,看到是她,面色一喜,高兴地唤了一声,“母妃。”
太子妃驻步。
十全提了下袍摆,匆匆出来,站在太子妃身前,个头已比她高了一颗头,“母妃今儿怎么来了。”
太子妃笑笑,“不能来?”突然察觉到他额头的?伤口,神色一紧,“怎么了。”
“夜里睡觉不小心磕了下,无碍,母妃不必忧心。”十全看向她身后?的?几?位婢女,温声嘱咐道:“最近天气反复,你们要仔细替母妃添减衣物。”
几?位婢女齐齐屈膝,“是。”
为人母图的?就是这?份孝心,太子妃甜到了心坎,年轻时曾是名动一时的?美人,一笑起来,唇角下方有两道浅浅的?梨涡,即便如?今年过?三十,这?副容颜放在宫中,也是冠绝群芳。
“睡觉还能磕到?”太子妃唤姚永来,“瞧瞧怎么碰着的?,不行就给他换张床。”
姚永跪地请罪,“是奴才疏忽了。”
“起来吧。”太子妃说话温柔,待底下的?奴才也很和?善,点?到为止,没再去追究,继续问十全,“封大人上回给你留的?功课,可?别忘了。”
十全点?头,“母妃放心,孩儿心里有数。”
太子妃满意地离去。
见没下雨了,太子妃想去看看御花园里的?几?株牡丹,这?头还没走到御花园,半途上便遇到了凌墨尘。
凌墨尘弓腰行礼,“臣见过?太子妃。”
“国师免礼。”见他从皇帝的?寝宫出来,太子妃问道:“国师操劳,陛下身子如?何了?”
“一切都好。”凌墨尘说完忽然从袖筒内掏出一个荷包,上前递到了太子妃跟前,“昨夜臣在外,无意捡到了一个荷包。”
太子妃疑惑地接过?,一瞧,荷包底下绣着个‘凌’字。
此‘凌’自然不是凌墨尘的?凌。
太子妃眼皮一跳,到底是稳住了神色,“多谢国师。”
凌墨尘点?头,退后?两步,朝着宫外走去。
人走远了太子妃才变了脸色,“这?兔崽子,竟诓骗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