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朝自己笑,似透明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人气。
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似幻觉一般?
法戒瞳孔一缩。这种让自己捉摸不定的感觉意味着对方极端的危险。
“你是什么东西?”法戒不由一喝,便见道人步伐一跨,无视他身上的术法防御,一步跨入心里。
不好!
法戒赶紧催运力量。
身上的追魂链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像在追逐着什么东西,却始终抓不住其尾巴。
一时心烦气躁,烦厌的火气冒出来,焚烧五内。
一时又凄凉悲伤,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晋升校级,眼看又要五六十岁,还没辉煌就见落幕。
一时壮志豪情。
一时又失落遗憾。
他脸红脸白,心知中了别人的术法招数。只是找不出对方术法痕迹,也控制不住情绪,一身煞气术法几乎失控。
他不得不坐下来,竭力稳住心神。
“红莲寺法戒,敢问道友高姓大名,有何见教?”
他脑海里一阵轻笑。
“我听你说得那么大义凛然,睥睨天下,以为是什么圣人神仙之流,天潢贵胄之类,天生尊贵无比。
没想过是个商人!
在当官眼里比农民还不如的囤积居奇奸滑狡诈的东西,来跟老百姓说尊贵说命运!
什么一人当万人,你也不嫌羞?!”
法戒老脸一红,被说中了要害。无论他如何自傲,无论自家家财富可敌国,都摆脱不了一个卑贱的身份-商贾。
士、农、工、商四大阶层,商人居于末尾。
就算是潘伍两家家主那样的红顶商人,在朝廷眼里,在高官心中,也只是一条走狗。
所以当年禁烟的林大人牧守两岭之时,对潘伍两家家主就不假辞色,待之如猪狗。
“明明是大人脚下的一条狗。
这狗一般的东西却更加珍惜自己的地位,对普通人居高临下,鄙夷不屑,卖力狂吠。
非如此不能弥补自己残破的自尊,非如此不能体现自己做狗的正确光荣。”
那声音哈哈大笑,犀利的话语酣畅淋漓地戳在法戒心窝之上,让他难过得几乎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