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说的模糊不清,李大夫便也不再细问。
他已是古稀之年,见过的病症数不胜数。
从这位姑娘的脉象上来看,显然是曾经胎里带毒,才会久病难愈。
好在虽然此毒凶险,但毕竟是由母体带出,到了她这,毒性也就只剩下十之一二,否则她应是早就没命在了。
不过幸好,她得了灵药相助。有了这味药,无论是再大的毒性,也都没了用处。
而且,日后世上所有的毒物,基本上也都对她不起作用了。
李大夫看了看沈乔沉的方向,心里长叹一声,这小姑娘,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虽好奇于究竟是何良药,但他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该有的眼色还是有的。
不该他问的事,他绝不会多问一句。
……
接着,他又轻轻解开沈乔沉掌心上的黑色蝴蝶结,露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一见之下,季青远和铃兰都不禁睁大了眼睛。
这么重的伤,沈乔沉竟然一声不吭。
见伤口处已均匀的撒好了药粉,而这药的味道……李大夫不禁眯起了眼,凑的更近了些。
片刻,
“这药倒是不错。”李大夫笑眯眯道。
“药用的及时,包扎的也挺好,倒是没什么需要用到老夫我的地方了。”
老爷子瞥了眼黑色的布条,意有所指道。
沈乔沉心中一跳,下意识抬起头,隔着纱幔,她看不到李大夫的表情,可是这话里的意思,却让她感觉有些奇怪。
一旁的铃兰倒是没想那么多,女子总是爱美的,更何况以沈乔沉的身份,若是手上有了疤痕,日后对她的影响,定是很大的。
于是她从沈乔沉的伤口处回过神,轻声问道:“李大夫,这伤……可会留疤?”
李大夫隔着纱幔,颇有深意的看了眼沈乔沉,“既能有如此决心,难道还会担心留不留疤吗?”
沈乔沉心下微叹,这位老爷子,想必也是不简单啊。
而另一边的季青远,听了李大夫的话,沉默片刻,若有所思的看向沈乔沉。
少女瓷白的掌心上,赫然蜿蜒着一道狭长的伤口,虽已止住了血,但仍依稀可见刚刚划开时的狰狞。
他出身医药世家,虽不精通此道,但在季家,就连孩童时开蒙的书,都是些粗浅的药经。
自幼耳熏目染之下,季青远自然也不是真的不通药理。
还有这伤口……
外伤诊断并不需要有多深厚的医药知识,但是被不同器物所伤,切口状态也是各有特点。
包括主动和被动伤势,着力点自然也是不尽相同。
这孩子……
季青远垂下了目光,心里有些复杂。
……
重新包扎好伤口,老爷子竟然还试图,在沈乔沉手上重新系个蝴蝶结,最后被沈乔沉及时制止。
于是,李大夫眼带遗憾,大笔一挥,麻利的开好了方子,又叮嘱了最近的饮食忌口,就拎着箱子转身离去了。
“我去让人煎药,四姑娘,还是留下用了药后再走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