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雪哼了一声,双手一拽,像是在拉拽扯线木偶,那三个人便跌跌撞撞的瘫倒在她的面前,三个都是女人。单看相貌特征就已经了悟,一个姓弥,两个姓香,只感觉她们含香的灵源,就知道与弥悠不相上下。
“幻景天要靠你们三个相助才能发动?弥悠中了招,你们便只能用这种粗浅工夫了?”夜星雪一把将其中一个女人揪起来,探手摁在她的香腺上,令她的眸子泛了一团灰。这人长的与弥悠有几分相似,一看就是同根血亲,“我往来弥香山,却不知还有你们这样的高手?弥悠一早就打算连我一起困了?” _“为了帮你,弥香山的代价还不够么?”她冷笑,口间不断溢出血丝泛着黑气,“我们真是蠢……”
“只要喑落引发地裂,幻景天就会转而攻击我们?”夜星雪微微挑起眉毛。
她不说话,身体开始一阵阵抽搐,自她的身体里开始冒出点点霜气,混着淡淡的黑丝。正逆向夜星雪而去,夜星雪指尖微微的动了动,带了一股薄气推向她:“我和雷霆,都是专修魔体。冥隐之气,并不是所有修仙灵的人都能接受的。幻景天会夺人气力,拿这种招术封禁我们……弥悠是打算同归于尽?”
她大大的喘了一口气,眼睛微微张开看着夜星雪。唇角溢出的血又带出浓艳的鲜红,气若游丝的说:“既然输了,死亦无恨。”
夜星雪微微一笑:“好的很……”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股旋流已经勾缠住她的手臂。夜星雪一怔,抬眼间喑落已经挟着弥悠至了眼前,气渐收势,他的手便握在那气绕的位置。她不由的松了手,看着喑落道:“什么意思?”
“告诉你位置,但不是让你杀人。”喑落轻声说,“弥香山我接管了”
“什么?”夜星雪翘起唇角,像是听到最好笑的事情一样,“你困了弥悠,还想让他们臣服于你?你是不是还没醒?”
“我不是弥悠。”喑落静静的看着她,看她眼中的笑意一点点的褪尽,看她眸间荡起的微微红色。
他不是弥悠,不会被一滴煞血左右,直至做出错误至极的决定。纵然夜星雪赋与他生命,他也不会被她摆布终生。
这意思,她早就明白。
“你不放弥悠,他们就是你的死敌,你若放了她……”夜星雪微微凝了眼道,“你当真疯了?”
“那是我的问题。而你的问题,症结并不在我身上”喑落说着,蹲下身去,看着方才被夜星雪揪起的女人,“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她一脸愕惊的表情,让她那张灰白的脸有些扭曲,血渍鲜红格外的触目惊心:“你到底……”
“借香雾障目便已经是一重幻术,从而让弥香山消失于五海之中。借香灵催术,形成幻景之阵,弥香山有如铁牢,内突不出外攻不入。但这些,需要高手不断助力。当下还能保多久,阁下心知肚明。”喑落伸手略撑了她一把,“不想因弥悠的失策而葬送整个弥香山的话,选择只有一个……还没请教?”
“弥思。”她轻轻咬出两个字来,明明他是恶之源,一切都是因他而起。若非因他,弥香山又怎么会招惹上这一切?是他封幻弥悠,破掉了幻猫引以为傲的香幻之术。但是,对着他,却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名字。
并非是因他无完胜者的凌凛霸道,事实上他也没有垂悯悲怀之色。他不过只在陈述事实,而选择,的确只有一个。
夜星雪怔怔的看着喑落,突然之间,那种疲倦感又涌上心头,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凝华追逐的是内心的释放,不管是正是邪,他想让四气达到此生的巅峰。最后他也找到了寄托,景喑落,是力量最好的载体。他的身体与意志,足以经受各类杂息的考验并且将它们完美的融合。
景敖所承担的,是父辈传承的责任。维持云顶在妖域的霸主之位,令四元之术可以与魔体煞血分庭抗礼。为景鹞的传承,为神啸天风的延续,就算一生都只在人间做个妖王,他也甘之若饴。
而她,又为了什么呢?
塔顶大殿四面严严封闭起来,殿内四角立柱的明珠烁烁,将整个殿堂映得通明。弥兰的面色有些灰惨,看着歪坐在殿侧椅子上的弥思道:“祖母,您……”
“我已经和香苇、香蕴决定了。你不必多说,只消带人守住三个入口便是。”弥思的面色惨白,呼吸异常的困难,胸肋痛到极致让她的嘴唇复又现出不正常的嫣红。
弥兰的表情一阵阵的抽搐,突然曲身跪在地上,改口道:“诸元老的吩咐,属下本该无条件遵从。弥香山中并无贪生怕死之辈,大人何以要委身向敌?弥香山,又怎么能让……”
“弥香山内族众数万余,但可通达天赋以至幻随香转的只有两百,而这两百当中……能够幻结破力,隐杀于无形的……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弥思慢慢吁了一口气,碧色的眼睛微微变浅,她强行压抑住要呕血的感觉,竭力调整呼吸缓缓开口,“不管当初山主如何决定,纵我不满也会遵从。”
弥思微微的叹息,弥悠是山主,也是弥思的姐姐。弥、香二系血脉相亲,从而关系紧密生生不息。他们都是僻世离居的人,太久不与人间交涉,所以难懂这世情险恶。
弥悠记得夜星雪的恩情,那一滴煞血让她突破了焕彩琉璃目的极限,从而可以打开幻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