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姑娘,我们总不能赶尽杀绝,是么?”他分辨道。
“你这种想法,我反对。”
“我总感觉到杀人并不是一件赏心乐事。”
“然道你真的不念他们对你的仇恨?”
“仇恨也不能用人命来偿还哪!何况他们与我并没有不共戴天之仇,是么?”
“哼!你倒是宽洪大量,但他们却放你不过,总有一天,你会断送在他们手中。”
“到那时再说。总之,我认为不到生死关头,还是少造杀孽为佳。他们并不能威胁我的生命安全,杀了他们于心难安。”
“高论,可是我不敢苟同。”
正说间,前面远处突然出现一星亮光,坑道虽仍炎热,但比先前好得太多了。
“前面是天光,不是火光。”走在前面的神剑王泰喜悦地大叫,脚下加快。
果然不错,是天光而不是火光,像是出口到了。
逸凤一怔,讶然道:“咦!难道说,已到了谌家的宅院了?如果真到了谌家,也决看不到天光的。”
安平心中一动,脚下一慢,低声说:“不对,恐怕是陷阱。”
“陷阱?”
“是的,前面有人掘开了坑道,专等里面的人现身送死。”
“那……我们……”
“当然不会是我们的朋友,所以我们不能前去送死。”
“那……难道要往回走?”
“停下!”
“真要往回走?”
“往回走并无不可,我身上还带有干粮和酒菜。但躲在坑洞里太过炎热,没有带水同样难以支持。”
“依你之见……”
“朱姑娘,你也许没留意坑道的情形,偌长的坑道,不可能用打地洞之法开辟的,而是分段掘开,一面掩盖一面覆土,以巨木为架覆土而成,因此,只消弄断顶部几根根木,便可掘洞而出了。”
“上面是火场,掘了洞也无法脱身呀!”
“不然,草木燃烧甚快,这儿该是火场的外围,也就是最先被焚的地方,只有灰烬和炭火,不会威胁我们。这里不如先前炎热,足以说明上面已无险可言了。”
“你的意思是……”
“你我就在此地动手掘开,让我先动手。”
地方太窄,不好施展,如换了旁人,确是不易。安平带有宝刃,却毫无妨碍。他先用匕首截断四根顶架根木,再用寒影剑掘土。费了一刻工夫,上透三尺,果然穿透顶部,大堆炭灰向下落,可看到天光了。
坑道前端已没有其他的人,脚步声零乱,所有的人全向前面的透光处踉跄前奔。
开了一座四尺圆径的大孔,安平结扎停当,说。“我先上,看看上面是否可以立足。”
他手脚并用的向上爬,脑袋伸出洞口,兴奋地叫:“妙极了,这儿是草地,草早已被烧光,距前面的火场不足十丈。朱姑娘,快上来,恐怕得准备动手。”
两人先后爬出洞口,站在仍然炎热的草灰上深深吸入一口气,心中一宽,接着却又一紧。
南面不足十丈,巨大的树木只剩下一些三五尺高的焦黑树桩,青烟袅袅,炭火炽红,热流扑面,有些地方仍有残余的火舌,仍在燃烧。
往北看,烈火已烧到山的那一边,所站处以北的五六里山坡,黑黝黝地成了可怕的火灰场,原来这儿是童山地带,草已烧光,仅余烬仍在,有烟弥漫,已无足为害了。_
南面半边天仍然火舌冲天,浓烟直上九霄。西北角里外,正是谌家后山北面的山峰,山腰以下的草坡已被烧光,火势已止,山腰以上的森林未遭波及,火势被林下十丈宽的防火道所截断。
山脚的余烬中,约有三十余个人影正在舍死志生拚搏、分为两处,敌我不明,杀声震耳。
稍远的一批共有二十余名青衣人,被两个灰袍蒙面人拦住,两把剑八方飞腾,把灰衣人迫得四处游窜。灰袍人似乎不想伤人,仅缠住那些青衣人而已。
近的一批人数甚少,八个青衣人正围攻一个青袍人,五丈方圆内,散落着十余具青衣的尸首。青袍人只在丈余的地面活动,手中一把单刀从容挥动,外围的青衣人八方游走,一再向里抢,又一再暴退,不敢和青袍人硬拚,像在捉迷藏。
相距在里外,不易看清面目。安平同逸凤挥手示意说:“走!去看看是些甚么人,也许用得着我们。”
逸凤哼了一声,说:“那些青衣人我认识,当然用得着我们。”